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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资源(阅读文本)第十八章 散文(二)夏衍《包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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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资源(阅读文本)第十八章 散文(二)夏衍《包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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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身工 已经是旧历四月中旬了,上午四点一刻,晓星才从慢慢地 推移着的谈云里消去,蜂房般的格子铺里的人们已经在蠕动 了。 “拆铺啦!起来。” 穿着一身和时节不相称的拷皮衫裤①的男子,像生气似 的叫贼。 “芦柴棒!去烧火,妈的,还躺者,猪猡!” 七尺阔,十二尺深的工房楼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十六七 个“猪猡”。跟着这种有威势的贼声,在充满了汗臭、粪臭和 湿气的空气里,她们很快地就像被搅动了的蜂窝一般地骚动起 来。打哈欠,叹气,叫喊,找衣服,穿错了别人的鞋子,胡乱 地踏在别人身上,在离开别人头部不到一尺的马桶上很响地小 便。成人期女孩所共有的害羞的感觉,在这些被叫做“猪猡” 的人们中间似乎已经很钝感了。半裸体的起来开门,拎着裤子 争夺马桶,将身体稍稍背转一下就会公然地在男人面前换衣 服。 那男人虎虎地向起身得慢-·点的女人们身上踢了儿脚,回 转身来站在不满二尺阔的楼梯上,向楼上的另一群人呼喊。 “揍你的!再不起来?懒虫!等太阳上山吗? ①拷皮衫裤:烤绸裤褂

红纸剪的元宝、如意、八卦,或者木版印的“姜太公在此,百 无禁忌”的图像。春联的文字,人都是“积德前程远”“存 后步宽”之类。这些春联贴在这种地方,好像是在对别人骄 傲,又像是在对自已讽刺。 四点半之后,当没有影子和线条的晨光胆怯地显现出来的 时候,水门汀路上和弄堂里,已被这些赤脚的乡下姑娘挤满 了。凉爽而带有一点湿气的朝风,大约就是这些生活在死水 般的空气里的人们仅有的天惠。她们嘈杂起来,有的在公共自 来水龙头边舀水,有的用断了齿的木梳梳掉拗执地粘在她们头 发上的棉絮。陆续地、两个一组两个一组地用扁担抬着平满的 马桶,吆喝着从人们身边擦过。带工“老板”或者打杂的拿着 ·叠叠的“打印子簿子”,懒散地站在正门出口一好像火车 站轧票处一般的木栅子前面。楼下的那些席子、破被之类收拾 掉之后,晚上倒挂在墙壁上的两张板桌放下来了。卜几只碗 一把竹筷,胡乱地放在桌上,轮值烧稀饭的就将一洋铅桶耀糊 .般的薄粥放在板桌的中央。她们的定食是两粥一饭,早晚吃 粥,中午干饭。中午的饭和晚上的粥,由老板差人给她们送进 工厂里去。粥,它的成分可并不和一般通用的意义一样。里面 是较少的籼米、锅焦、碎米,和较多的乡下人用来喂猪的豆腐 的渣粕!粥菜,这是不可能的事了,有几个“慈祥”的老板到 小菜场去收集一些莴苣菜的叶瓣,用盐卤渍一浸,这就是她们 难得的佳肴。 只有两条板凳,一其实,即使有更多的板凳,这屋子里 面也没有同时容纳三十个人吃粥的地位,她们-窝蜂地抢一般 地各人盛了一碗,歪着头用舌头舐着淋漓在碗边外的粥汁,就 四散地蹲伏或者站立在路上和门口。添粥的机会,除出特殊的 日子一譬如老板、老板娘的生日,或者发工钱的日子之外, 4

红纸剪的元宝、如意、八卦,或者木版印的“姜太公在此,百 无禁忌”的图像。春联的文学,人都是“积德前程远”“存仁 后步宽”之类。这些春联贴在这种地方,好像是在对别人骄 傲,又像是在对自己讽刺。 四点半之后,当没有影子和线条的晨光胆怯地显现出来的 时候,水门汀路上和弄堂里,已被这些赤脚的乡下姑娘挤满 了。凉爽而带有一点湿气的朝风,大约就是这些生活在死水一 般的空气里的人们仅有的天惠。她们嘈杂起来,有的在公共自 来水龙头边舀水,有的用断了齿的木梳梳掉拗执地粘在她们头 发上的棉絮。陆续地、两个一组两个一组地用扁担抬着平满的 马桶,吆喝着从人们身边擦过。带工“老板”或者打杂的拿着 ·叠叠的“打印子簿子”,懒散地站在正门出口一好像火车 站轧票处一般的木栅子前面。楼下的那些席子、破被之类收拾 掉之后,晚上倒挂在墙壁上的两张板桌放下来了。卜几只碗 一把竹筷,胡乱地放在桌上,轮值烧稀饭的就将一洋铅桶耀糊 .般的薄粥放在板桌的中央。她们的定食是两粥一饭,早晚吃 粥,中午于饭。中午的饭和晚上的粥,由老板差人给她们送进 工厂里去。粥,它的成分可并不和一般通用的意义一样。里面 是较少的籼米、锅焦、碎米,和较多的乡下人用来喂猪的豆腐 的渣粕!粥菜,这是不可能的事了,有几个“慈祥”的老板到 小菜场去收集一些莴苣菜的叶瓣,用盐卤渍一浸,这就是她们 难得的佳肴。 只有两条板凳,一其实,即使有更多的板凳,这屋子里 面也没有同时容纳三十个人吃粥的地位,她们一窝蜂地抢一般 地各人盛了一碗,歪着头用舌头舐着淋漓在碗边外的粥汁,就 四散地蹲伏或者站立在路上和门口。添粥的机会,除出特殊的 日子一譬如老板、老板娘的生日,或者发工钱的日子之外, 4

红纸剪的元宝、如意、八卦,或者木版印的“姜太公在此,百 无禁忌”的图像。春联的文字,人都是“积德前程远”“存 后步宽”之类。这些春联贴在这种地方,好像是在对别人骄 傲,又像是在对自已讽刺。 四点半之后,当没有影子和线条的晨光胆怯地显现出来的 时候,水门汀路上和弄堂里,已被这些赤脚的乡下姑娘挤满 了。凉爽而带有一点湿气的朝风,大约就是这些生活在死水 般的空气里的人们仅有的天惠。她们嘈杂起来,有的在公共自 来水龙头边舀水,有的用断了齿的木梳梳掉拗执地粘在她们头 发上的棉絮。陆续地、两个一组两个一组地用扁担抬着平满的 马桶,吆喝着从人们身边擦过。带工“老板”或者打杂的拿着 ·叠叠的“打印子簿子”,懒散地站在正门出口一好像火车 站轧票处一般的木栅子前面。楼下的那些席子、破被之类收拾 掉之后,晚上倒挂在墙壁上的两张板桌放下来了。卜几只碗 一把竹筷,胡乱地放在桌上,轮值烧稀饭的就将一洋铅桶耀糊 .般的薄粥放在板桌的中央。她们的定食是两粥一饭,早晚吃 粥,中午干饭。中午的饭和晚上的粥,由老板差人给她们送进 工厂里去。粥,它的成分可并不和一般通用的意义一样。里面 是较少的籼米、锅焦、碎米,和较多的乡下人用来喂猪的豆腐 的渣粕!粥菜,这是不可能的事了,有几个“慈祥”的老板到 小菜场去收集一些莴苣菜的叶瓣,用盐卤渍一浸,这就是她们 难得的佳肴。 只有两条板凳,一其实,即使有更多的板凳,这屋子里 面也没有同时容纳三十个人吃粥的地位,她们-窝蜂地抢一般 地各人盛了一碗,歪着头用舌头舐着淋漓在碗边外的粥汁,就 四散地蹲伏或者站立在路上和门口。添粥的机会,除出特殊的 日子一警如老板、老板娘的生日,或者发工钱的日子之外

通常是很难有的。轮着揩地板、倒马桶的日子,也有连一碗也 轮不到的时候。祥铅桶空了,轮不到盛第一碗的人们还捧者 只空碗,于是老板娘拿起铅桶,到锅子里去刮下一些锅焦、残 粥,再到自来水龙头边去冲上一些冷水,用她那双方才在梳头 的油手搅拌一下,气烘烘地放在这些廉价的、不需要更多“维 持费”的“机器”们的前面。 “死懒!躺着死不起来,活该!” 十一年前内外棉的顾正红事件@,尤其是五年前的“,一· 二八”战争之后,东祥家对于这种特殊的廉价“机器”的需 要突然增加起来。据说,这是一种极合经营原则和经济原理的 方法。有括弧的机器,终究还是血肉构成的人类。所以当他们 忍耐到超过了最大限度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很自然地想起一种 久已遗忘了的人类所该有的力量。有时候,愚囊的“奴隶”会 体会到一束箭折不断的理论,再消极一·点他们也还可以拼着俄 死不干。此外,产业工人的“流动性”,这是近代工业经营最 嫌恶的条件,但是,他们是决不背追寻造成“流动性”的根源 的。一个有殖民地人事经验的自称是“温情主义者”的日本人 在一本著作的序文上说:“在这次争议(五升)中,警察力没 有任何的威权。在民众的结合力前面,什么权力都是不中用 了!”可是,结论呢?用温情主义吗?不,不!他们所采用的, 只是用廉价而没有“结合力”的“包身工”来代替“外头工 人”(普通的自由劳动者)的方法。 第一,包身工的身体是属于带工的老板的,所以她们根本 就没有“做”或者“不做”的自由,她们每天的工资就是老板 ①顾正红事件:一九二五年左月间,上海H本内外棉纱厂的资本家镇压上 人罢工,枪杀罢工运动的工人领轴共产党员颜正红,造成“五州”修案

的利润,所以即使在生病的时候,老板也会很可靠地替厂家服 务,用拳头、棍子,或者冷水来强制她们去做工。就拿上面讲 到过的芦柴棒来做个例吧(其实,这样的事倒是每个包身工都 有道遇的机会),有·-次在一个很冷的清晨,芦柴棒害了急性 的重伤风而躺在床(?)上了。她们躺的地方,到了一定的时 问是非让出来做吃粥的地方不可的,可是在那一天,芦柴棒可 真的不能挣起来了,她很见机地将身体慢慢地移到屋子的角 上,缩做一团,尽可能的不占屋子的地位。可是,在这种工房 里生病躺着体养的例子,是不能任你开的。很快的一·个打杂的 走过来了。于这种职务的人,大半是带工头的亲戚,或者在 “地方上”有一点势力的“白相人”①,所以在这种地方他们差 不多有生杀自由的权力。芦柴棒的喉咙早已哑了,用手做着手 势,表示身体没力,请求他的怜悯。 “假病!老子给你医!” 一手抓住了头发,狠命地举起往地上一摔,芦柴棒手脚着 地,打杂的跟上去就是一脚,踢在她的腿上,照例,第二第三 脚是不会少的,可是打杂的很快地就停止了,后来据说,那是 因为芦柴棒露骨地突出的腿骨,碰痛了他的足趾!打杂的恼 了,顺手夺过一盆另一个包身工正在揩桌子的冷水,迎头泼在 芦柴棒的头上。这是冬天,外面在刮寒风。芦柴棒遭了这意外 的一泼,反射地跳起来,于是在门口擦牙的老板娘笑了: “瞧!还不是假病!好好的会爬起来,一盆冷水就医好 了。” 这只是常有的例子的-一个。 第二,包身工都是新从乡下出来,而且她们大半都是老板 ①白相人:流氓。 6

的乡邻,这一点,在“管理”上是极有利的条件。厂家除出在 工房周围造一条围墙,门房里置一个请恩警,和门外钉一块 “工房重地,闲人莫人”的木牌,使这些“乡下小姑娘”和别 的世界隔绝之外,将管理权完全交给了带工的老板。这样,早 晨五点钟由打杂的或者老板自己送进工厂,晚上六点钟接领回 来,她们就永没有和“外头人”接触的机会。所以,包身工是 一种“罐装的劳动力”,可以“安全地”保戴,自由地取用, 绝没有因为和空气接触而起变化的危险。 第三,那当然是工价的低廉。包身工由“带工”带进厂 里,于是她们的集合名词又变了,在厂方,她们叫做“试验 工”或者“养成工”。试验工的期间表示了厂家在试验你有没 有工作的能力,养成工的期间那就表示了准备将一个“生手” 养成为一个“熟手”。最初的工钱是每天十二小时,大洋一角 乃至-~角五分,最初的工作范围是不需要任何技术的扫地、开 花衣、扛原棉、松花衣之类,几个礼拜之后就调到钢丝车闻、 条子间、粗纱间去工作。在这种工厂所有者的本国,拆包间、 弹花间、钢丝车间的工作,通例是男工做的,可是在上海,他 们就不必顾虑到“社会的纠缠”和“官厅的监督”,就将这种 不是女性所能担任的工作,加到工资不及男工三分之一的包身 工们身上去了。 五点钟,第一回声很有劲地叫了。红砖罐头的盖子一一那 扇铁门一推开,就像放鸡鸭一般地无秩序地冲出一大群没锁链 的奴隶。每人手里拿一本打印子的簿子,不很讲话,即使讲话 也没有什么生气。一出门,这人的河流就分开了,第-厂的朝 东,二三五六厂的朝西。走不到一百步,她们就和另一种河流 一同在东洋厂家工作的“外头工人”们汇在一起。但是,住 在这地域附近的人,对这河流里面的不同的成分是很容易看得 7

出的。外头人的衣服多少的整洁一点,有人穿着旗袍,黄色或 者淡蓝的橡皮鞋子,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们有时爱搽一点粉,甚 至也有人烫过头发。包身工,就没有这种福气了,她们没有例 外地穿着短衣,上面是褪色和油脏了的湖绿乃至青莲的短衫, 下面是元色或者柳条的裤子。长头发,很多还梳着辫子。破脏 的粗布鞋,缠过而未放大的脚,走路也就有点蹒疑的样子。在 路上走,这两种人很少有谈话的机会。脏,乡下气,土头土 脑,言语不通,这也许都是她们不亲近的原因。过分地看高自 己和不必要地看轻别人,这在“外头工人”的心里也是下意识 地存在着的。她们想:我们比你们多一种自由,多一种权 利,一这就是宁愿饿肚子的自由,随时可以调厂和不做的权 利。 红砖头的怪物已经张着嘴巴在等待着它的滋养物了。印度 门警①把守着铁门,在门房间交出准许她们贡献劳动力的凭 证,包身工只交一本打印子的簿子,外头工人在这簿子之外还 有一张粘着照片的人厂凭证。这凭证已经有十一年的历史了。 顾正红事件之后,内外棉摇班(罢工)了,可是其他的东祥厂 还有一部分在工作,于是,在沪西的丰田广,有许多内外棉的 工人冒混进去,做了一次里应外合的英勇的工作。从这时候 起,由丰田厂的提议,工人人)“之前就需要这种有照片的凭证 了。 一这种制度,是东洋厂所特有的,中国厂当然没有,英 国厂,譬如怡和,工人进厂的时候还可以随便地带个把亲戚或 者自己的儿女去学习(当然不给工资),怡和广里随处可以看 ①印度门警:那时候上海许多帝国主义国家经营的祥行、工厂等,都用印 度人做门警。因为那时候,印度也是被侵略的国家,帝国主义国家就利用他们的 特权,奴役了一部分印度人为他们服务

见七八岁甚至五六岁的童工,这当然是不取工钱的“赠品”。 织成衣服的一缕缕的纱,编成袜子的一根根的线,穿在身 上都是光滑舒适而愉快的。可是,在从棉制成这种纱线的过 程,就不像穿衣服那样的愉快了。纱厂工人的三大威胁, 一就是音响、尘埃和湿气。 到杨树神去的电车经过齐齐哈尔路的时候,你就可以听到 一种“沙沙”的急雨和“隆隆”的雷响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进厂,猛烈的噪音,就会消灭一不,麻痹了你的听觉,马达 的吼叫,皮带的拍击,锭子的转动,齿轮的轧轹.一切使人 难受的声音,好像被压缩了的空气一般的紧装在这红砖墙的 房里面,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声音,也决没有使你昕觉有分别这 些音响的余裕。纺纱间里的“落纱”(专管落纱的熟练工)和 “荡管”(巡回管理的上级女工,日本人叫做“见回”),命令工 人的时候,不用言语,不用手势,而用经常衔在嘴里的哨, 因为只有口哨的锐利的高音才能突破这种紧张了的空气。 尘埃,那种使人摊受的程度,更在意料之外了。精纺粗纺 间的空间,肉眼也可看出飞扬着无数的“棉絮”,扫地的女工 经常地将扫帚的一端按在地上像揩地板一样地推着,一个人在 一条“弄堂”(两部纺机的中间)中间反复地走着,细雪一般 的棉絮依旧可以看出积在地上。弹花间、拆包间和钢丝车间更 可不必讲了。拆包间的工作,是将打成包捆的原棉拆开,用手 扯松,栋去里面的夹杂成分;这种工作,现在的东祥厂差不多 已经完全派给包身工去做了,因为她们“听话”,肯做别的工 人不愿做的工作。在那种车间里,不论你穿什么衣服,一刻儿 就会一律变成灰白。爱作弄人的小恶魔一般的在室中飞舞着的 花絮,“无孔不人”地向着她们的五官钻进,头发、鼻孔、睫 毛和每一个毛孔,都是这些纱花寄托的场所;要知道这些花絮

粘在身上的感觉,那你可以假想·下—一正像当你工作到出汗 的时候,有人在你面前拆散和翻松一个木棉絮的枕芯,而使这 枕芯的灰絮遍粘在你的身上!纱厂女工没有.个有健康的颜 色,做十二小时的工,据调查每人平均要吸人O·一五克的花 絮! 湿气的压迫,也是纱厂工人一尤其是织布间工人最大的 威胁。她们每天过着黄霉,每天接触着一种饱和着水蒸气的热 气。按照棉纱的特性,张力和湿度是成正比例的。说得平直一 点,棉纱在潮湿状态比较不容易扯断,所以车间里必须有喷雾 器的装置。在织布间,每部织机的头上就有一个不断地放射蒸 气的喷口,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他人!身上有一点被蚊虱 咬开或者机器碰伤而破皮的时候,很快地就会引起遗烂。盛夏 一百十五六摄氏度的温度下面工作的情景,那就决不是“外面 人”所能想像的了。 这大概是自然现象吧,一种生物在这三种威胁下而工作, 加速度地容易疲劳,尤其是在做夜班的时候。但是打瞌睡是不 会有的,因为野兽一般的铁的暴君监视着你,只要断了线不 接,锭壳轧坏,皮辊摆错方向,乃至车板上有什么堆积,就会 有遭“拿莫温”(工头)和“小荡管”毒骂和殴打的危险。这 几年来,一般地讲,殴打的事实已经渐渐地少了,可是这种 “幸福”只局限在“外头工人”的身上。拿莫温和小荡管打人, 很容易引起同车间工人的反对,即使当场不发作,散工之后往 往会有“城朋友”“品理”和“打相打”四的危险,但是,包 身工是没有“朋友”和帮手的。什么人都可以欺悔,什么人都 ①“城朋友”“品理”和“打相打”:旧社会帮派之间解决纠纷的一些办法。 工人往往利用这种形式,向工头展开斗争。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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