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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物理》课程教学资源(讲义)第一讲 绪论 两种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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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物理》课程教学资源(讲义)第一讲 绪论 两种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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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两种文化1959年,英国著名的科学家和作家斯诺,在剑桥大学作了一场著名的演讲,讲稿后来以《两种文化与科学革命》为题正式出版。他在演讲中提出,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由于科学家与人文学者在教育背景、学科训练、研究对象以及所使用的方法和工具等诸多方面的差异,他们关于文化的基本理念和价值判断经常处于互相对立的位置,而两个阵营中的人士又都彼此视,甚至不屑于去尝试理解对方的立场。这一现象就被称为"斯诺命题"。他指出,在"科学文化"和"人文文化"之间存在着一条相互不理解的鸿沟,而这种文化的分裂对社会是一种伤害、一种损失。实际上,斯诺并不是第一个提出两种文化及其分裂问题的人,但他从理论上第一次表述了科学文化和人文文化的对立,引起人们对这一问题的广泛重视和争论,以致两种文化相互融合的呼声日益深入人心。一、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融合的可能性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同在人类文化中孕育和成长,都是人类文化的精华。科学文化是人类在探求客观世界及其规律的过程中产生的科学思想、科学方法、理论体系及其器物制作的总合,其核心是理性、规范、创新、效率等科学精神[1](P214),它以自然知识为基础,在人与外在世界的两极中,侧重于外在自然。而人文文化则是人类在实践活动和文化创造过程中,对人的存在、生活意义、终极目标与历史使命进行探索与思考所形成的思想观念、价值观和理论体系。人文文化体现在人类求善、求美的过程中。它在人与外在自然世界的两极中,侧重于人类自身,以人的价值本身来决定对某种东西的关注程度[2]。人文文化是人类在认识自身、完善自身的过程中逐渐积累形成的,它规范、指导和约束着人类自身的活动。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都是人类文化的组成部分,二者的关系是辩证统一的:人文文化为科学文化的发展提供了自由的思想环境,开阔了人们的胸襟,拓展了人们的视野;科学文化则在指导人们改造自然的同时,极大地增强了人们的力量和信心,加深了人们对自身的认识。不论是从“外向认识"自然与“内向观察“自我的意义上,还是从规范科学共同体行为的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意义上,两者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对立的。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长期和谐共处、相互促进的事实表明,二者的融合不仅可能而且从未分开过。因此,当斯诺开始那个著名的演讲时,他无疑是瑞着这种自信和一份唐吉诃德式的浪漫走上讲坛的,而萨顿更明确地提出:可以将科学史作为联结科学文化和人文文化之间的一座重要的桥梁。二、科学史成为桥梁的学理基础科学史是研究科学发生和发展的历史的一门学问,它立足于从历史的角度研究诸多科学事实本身及其相互问的关系[3]。科学史不仅是一部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同时也是一部辉煌的人类文明史。科学史不仅对理解科学本质及其发展规律有看重要价值,而对加深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的沟通与整合,都发挥着其他学科无法替代的桥梁作用。1.科学史具有人文内涵科学史研究的对象是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就其本质来说,科学史是一门历史科学[4](P26),属人文科学研究领域,有着浓厚的历史感。正是这种历史感所包含着的清醒的判断能力,即根据背景和情境来对事物进行判定的能力,才使得科学史自身避免了不应有的偏颇和武断。因此,科学史既是科学知识、科学方法产生和发展的历史,也是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的演化史、传承史。科学本身之所以有无尽的魅力,除了其应用能给社会带来丰富的物质财富外,还在于它的丰富的精神成果。萨顿出于对科学的深入考察和深刻理解,认为科学史是一种有道德教育意义的学问,它的研究对象是科学及其发展,但它传达给人们的信息却是人道主义或"新人文主义"的。科学的求真、至善、臻美的最高目的内化为一种"持续的努力[5](P67),这种"持续的努力"赋予科学以人性,有了这种"持续的努力","才使人性在文明一步一步的实现过程中得到完全的胜利[5](P89)。科学并不缺乏人性,缺乏的只是人们从中挖掘人性的意识。诸如科学家的高尚品格、求知精神和献身精神,凡此种种,都是科学人性的体现从研究方法上来看,比较有成效的科学史研究方法基本属于历史的方法。如实证主义的编年史

绪论 两种文化 1959年,英国著名的科学家和作家斯诺,在剑桥大学作了一场著名的演讲,讲稿后来以《两种 文化与科学革命》为题正式出版。他在演讲中提出,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由于科学家与人 文学者在教育背景、学科训练、研究对象以及所使用的方法和工具等诸多方面的差异,他们关于文 化的基本理念和价值判断经常处于互相对立的位置,而两个阵营中的人士又都彼此鄙视,甚至不屑 于去尝试理解对方的立场。这一现象就被称为"斯诺命题"。他指出,在"科学文化"和"人文文化"之间 存在着一条相互不理解的鸿沟,而这种文化的分裂对社会是一种伤害、一种损失。实际上,斯诺并 不是第一个提出两种文化及其分裂问题的人,但他从理论上第一次表述了科学文化和人文文化的对 立,引起人们对这一问题的广泛重视和争论,以致两种文化相互融合的呼声日益深入人心。 一、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融合的可能性 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同在人类文化中孕育和成长,都是人类文化的精华。科学文化是人类在探 求客观世界及其规律的过程中产生的科学思想、科学方法、理论体系及其器物制作的总合,其核心 是理性、规范、创新、效率等科学精神[1](P214),它以自然知识为基础,在人与外在世界的两极 中,侧重于外在自然。而人文文化则是人类在实践活动和文化创造过程中,对人的存在、生活意 义、终极目标与历史使命进行探索与思考所形成的思想观念、价值观和理论体系。人文文化体现在 人类求善、求美的过程中。它在人与外在自然世界的两极中,侧重于人类自身,以人的价值本身来 决定对某种东西的关注程度[2]。人文文化是人类在认识自身、完善自身的过程中逐渐积累形成的, 它规范、指导和约束着人类自身的活动。 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都是人类文化的组成部分,二者的 关系是辩证统一的:人文文化为科学文化的发展提供了自由的思想环境,开阔了人们的胸襟,拓展 了人们的视野;科学文化则在指导人们改造自然的同时,极大地增强了人们的力量和信心,加深了 人们对自身的认识。不论是从"外向认识"自然与"内向观察"自我的意义上,还是从规范科学共同体行 为的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意义上,两者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对立的。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长期和谐 共处、相互促进的事实表明,二者的融合不仅可能而且从未分开过。因此,当斯诺开始那个著名的 演讲时,他无疑是揣着这种自信和一份唐吉诃德式的浪漫走上讲坛的,而萨顿更明确地提出:可以 将科学史作为联结科学文化和人文文化之间的一座重要的桥梁。 二、科学史成为桥梁的学理基础 科学史是研究科学发生和发展的历史的一门学问,它立足于从历史的角度研究诸多科学事实本 身及其相互问的关系[3]。科学史不仅是一部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同时也是一部辉煌的人类文明 史。科学史不仅对理解科学本质及其发展规律有着重要价值,而且对加深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的沟 通与整合,都发挥着其他学科无法替代的桥梁作用。 1.科学史具有人文内涵 科学史研究的对象是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就其本质来说,科学史是一门 历史科学[4](P26),属人文科学研究领域,有着浓厚的历史感。正是这种历史感所包含着的清醒的判 断能力,即根据背景和情境来对事物进行判定的能力,才使得科学史自身避免了不应有的偏颇和武 断。 因此,科学史既是科学知识、科学方法产生和发展的历史,也是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的演化 史、传承史。科学本身之所以有无尽的魅力,除了其应用能给社会带来丰富的物质财富外,还在于 它的丰富的精神成果。萨顿出于对科学的深入考察和深刻理解,认为科学史是一种有道德教育意义 的学问,它的研究对象是科学及其发展,但它传达给人们的信息却是人道主义或"新人文主义"的。科 学的求真、至善、臻美的最高目的内化为一种"持续的努力"[5](P67),这种"持续的努力"赋予科学以 人性,有了这种"持续的努力","才使人性在文明一步一步的实现过程中得到完全的胜利[5](P89)。科 学并不缺乏人性,缺乏的只是人们从中挖掘人性的意识。诸如科学家的高尚品格、求知精神和献身 精神,凡此种种,都是科学人性的体现。 从研究方法上来看,比较有成效的科学史研究方法基本属于历史的方法。如实证主义的编年史

方法,这种方法在古代史学中早已被使用,也是现代科学史研究中仍在大量使用的方法,主要是以年代为线索,对史事进行梳理考证,力图勾画出历史的准确面貌。或如思想史学派的概念分析方法,它主张研究原始文献一主要不是为了发现其中有多少成就,而是为了研究这些文献的作者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重视的是思想概念的发展和演化[6](P6-17)。同时,科学史也是介于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的交叉学科,具有特殊的社会文化功能。在西方,大约从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开始,从若干传统的人文与社会学术领域中,相继衍生出了一些以"科学"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新的综合性学科,比如从哲学视野中的科学真理问题发展成科学哲学,从关注科学在社会中的功能而发展成科学社会学。科学史就这样与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科学学、科学管理与决策研究共同构造了一个学科群。这一学科群的标定并不是根据这些学科的外延来判断的,这是因为它们所研究的对象都是社会进步中具体的科学。在这些学科群中,科学史是在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等学科的交叉渗透的过程中发展自己的,并进而成为这些科学人文类学科的基础平台[7]。这样的学科系统,是最利于沟通"两种文化"的。2.科学史的科学性质科学史研究需要专门的科学知识,最早的科学史实践者通常都是科学家。科学史的研究内容之一就是说明科学自身发展的逻辑规律,因此科学史家就应具备一定的自然科学素养,应该接受一门或多门科学的训练。没有相应的科学知识,就不可能了解和评价科学资料,就无法正确说明科学事实和科学思想的发生和发展。即使是作科学史的外史研究,去考察科学发展和各种社会现象(政治经济、宗教和文化等)之间的互动关系,也要求研究者具有相应的科学素质,如默顿虽然是社会学家,却在萨顿和数学家兼科学哲学家的怀特海手下接受了长期的训练。在研究方法上,科学史也力图运用科学研究的方法。传统的科学史研究多是采用历史文献分析的方法,但近代以来,模拟实验和实地考察的方法,正日益成为科学史研究的一种重要的研究方法。这类方法可以弥补文献记载的不足,而以其"实证判据"的特点,为科学史研究的合理性与实在性提供证据,从而解决了以往由单纯文献资料难以解决的问题。如在青铜器的研究中,就可以通过化学成分的分析来推知青铜器中铜、铅、锡的含量,从而进一步研究当时的制造水平和铜料来源等问题。考察和实验可以弥补文献记载的不足或验证资料的准确性,避免了从文献到文献的单一视角,三、科学史成为桥梁的教育路径改革现有的科学教育理念,用各种手段增加其中的人文因素,已是一种必然趋势。要达到这目的,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借助科学史的手段。一般说来,科学史在科学教育中的作用大致有如下3点:1.提高学习兴趣增强自然科学教学的趣味性是科学史的功能之一。历史故事可以提高理科学习的趣味性,起着把科学知识包上"糖衣"的作用,对某一学科、某一理论之历史来源的追述,有助于学生更好地理解这门学科和这个理论。正是基于这个事实,科学史经常被作为普及科学知识的一个重要的手段。2.培养科学素质(1)科学观的形成科学史,就是科学思想和科学理论的不断深化和更新的历史。它忠实地记录了科学的历史变迁过程,把科学发展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可以帮助人们理解科学的历史继承性,从而有助于形成科学的历史观。正如爱因斯坦指出的:科学结论几乎以完成的形式出现在读者面前,读者体验不到探索和发现的喜悦,感觉不到思想形成的生动过程,也很难达到清楚地理解全部情况。科学史用历史的批判的眼光看待一切科学成果,既承认科学理论的正确性,也看到其局限性;既认识到其作为人类认识成果的永久性和绝对性,也认识到其在人类认识过程中的暂时性和相对性,从而弥补专业科学教育之不足。这对于活跃思想、开阔眼界、正确把握自己的学习和研究方向是很有帮助的。(2)科学方法的引导

方法,这种方法在古代史学中早已被使用,也是现代科学史研究中仍在大量使用的方法,主要是以 年代为线索,对史事进行梳理考证,力图勾画出历史的准确面貌。或如思想史学派的概念分析方 法,它主张研究原始文献一主要不是为了发现其中有多少成就,而是为了研究这些文献的作者当时 究竟是怎么想的,重视的是思想概念的发展和演化[6](P6-17)。 同时,科学史也是介于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的交叉学科,具有特殊的社会文化功 能。在西方,大约从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开始,从若干传统的人文与社会学术领域中,相继衍生出 了一些以"科学"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新的综合性学科,比如从哲学视野中的科学真理问题发展成科学哲 学,从关注科学在社会中的功能而发展成科学社会学。科学史就这样与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科 学学、科学管理与决策研究共同构造了一个学科群。这一学科群的标定并不是根据这些学科的外延 来判断的,这是因为它们所研究的对象都是社会进步中具体的科学。在这些学科群中,科学史是在 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等学科的交叉渗透的过程中发展自己的,并进而成为这些科学人文类学科的 基础平台[7]。这样的学科系统,是最利于沟通"两种文化"的。 2.科学史的科学性质 科学史研究需要专门的科学知识,最早的科学史实践者通常都是科学家。科学史的研究内容之 一就是说明科学自身发展的逻辑规律,因此科学史家就应具备一定的自然科学素养,应该接受一门 或多门科学的训练。没有相应的科学知识,就不可能了解和评价科学资料,就无法正确说明科学事 实和科学思想的发生和发展。即使是作科学史的外史研究,去考察科学发展和各种社会现象(政治、 经济、宗教和文化等)之间的互动关系,也要求研究者具有相应的科学素质,如默顿虽然是社会学 家,却在萨顿和数学家兼科学哲学家的怀特海手下接受了长期的训练。 在研究方法上,科学史也力图运用科学研究的方法。传统的科学史研究多是采用历史文献分析 的方法,但近代以来,模拟实验和实地考察的方法,正日益成为科学史研究的一种重要的研究方 法。这类方法可以弥补文献记载的不足,而以其"实证判据"的特点,为科学史研究的合理性与实在性 提供证据,从而解决了以往由单纯文献资料难以解决的问题。如在青铜器的研究中,就可以通过化 学成分的分析来推知青铜器中铜、铅、锡的含量,从而进一步研究当时的制造水平和铜料来源等问 题。考察和实验可以弥补文献记载的不足或验证资料的准确性,避免了从文献到文献的单一视角。 三、科学史成为桥梁的教育路径 改革现有的科学教育理念,用各种手段增加其中的人文因素,已是一种必然趋势。要达到这一 目的,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借助科学史的手段。一般说来,科学史在科学教育中的作用大致有如下3 点: 1.提高学习兴趣 增强自然科学教学的趣味性是科学史的功能之一。历史故事可以提高理科学习的趣味性,起着 把科学知识包上"糖衣"的作用,对某一学科、某一理论之历史来源的追述,有助于学生更好地理解这 门学科和这个理论。正是基于这个事实,科学史经常被作为普及科学知识的一个重要的手段。 2.培养科学素质 (1)科学观的形成 科学史,就是科学思想和科学理论的不断深化和更新的历史。它忠实地记录了科学的历史变迁 过程,把科学发展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可以帮助人们理解科学的历史继承性,从而有助于形成科 学的历史观。正如爱因斯坦指出的:科学结论几乎以完成的形式出现在读者面前,读者体验不到探 索和发现的喜悦,感觉不到思想形成的生动过程,也很难达到清楚地理解全部情况。 科学史用历史的批判的眼光看待一切科学成果,既承认科学理论的正确性,也看到其局限性; 既认识到其作为人类认识成果的永久性和绝对性,也认识到其在人类认识过程中的暂时性和相对 性,从而弥补专业科学教育之不足。这对于活跃思想、开阔眼界、正确把握自己的学习和研究方向 是很有帮助的。 (2)科学方法的引导

科学定律的发现和科学理论的建立,离不开一定的研究方法。科学方法是科学素养中最重要的内容,公众理解科学,最重要的就是要理解科学方法并应用这些科学方法解决自已生活和工作中的各种问题。科学史介绍了一些著名科学家的思维习惯和研究方法,分析他们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从科学认识方法来说,这其中既有共性,又有个性。通过这方面的学习,学生可以获得借鉴和启发,汲取其方法论养分,增强方法论意识,培养其分析和解决科学问题的能力。(3)传播科学知识对自前严格分科的教育体制来说,科学史的这一功能较为突出。文科学生需要对自然科学有一个基本的理解,而理工科学生由于自身专业的限制,也同样需要进行人文素质的培养。科学史在讲述重大科学史事件时,必然包括了具体科学知识的讲解。如讲述开普勒的历史作用时,不可能不涉及对太阳系天体运动状况的介绍,不可能不涉及对开普勒行星运动三定律的阐释,这种介绍和阐释本身就是对学生进行科学知识的教育。因此,科学史有助于加深对科学自身的理解,它在传播和普及科学知识方面的作用也日益为人们所重视。3.内化人文精神科学精神是促进科学活动的精神动力,是科学活动永不枯竭的精神源泉。萨顿认为:科学精神比科学给人类带来的物质利益更宝贵,它是"科学的生命",是科学活动的灵魂。科学文化体现的精神并非只是自然科学的精神,而是整个人类文化精神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科学精神本身就体现着人文精神,它同艺术精神、道德精神等其他文化精神不仅在追求真善美的最高境界上是相通的,而且不可分割地融合在一起。爱因斯坦曾说:关心人类自身及其命运,必须是一切技术奋斗的主要目标。科学的实证精神、理性精神、臻美精神以及如美国科学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所揭示的科学的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有条理的怀疑论的精神气质等,本身就是追求真善美的人文精神;以实证精神与理性精神的珠联壁合为根基的科学怀疑精神和批判精神,以及由此衍生的独立性、独创性、自由、宽容等价值,都是一个现代人应有的思想观念和精神情操;也是抗衡和抵御现代社会的种种流行病一一极端的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等的有效解毒剂。这样,我们从历史的和现实的生活世界本身中,就看到了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的内在统一性。同时,科学史可以帮助树立全面而准确的科学形象和科学家形象,领悟科学精神和科学的人文性,从而沟通文理,加深对科学本身的理解。在历史上,伟大的科学家不仅增长人类的自然知识也传承独立思考、追求自由的科学精神,传播在人类生活中相当宝贵的协作、友爱、同情和宽容精神。科学史有利于塑造这样的科学家形象,而单纯通过理科学习,则很难达至这样的目的。此外,科学史还揭示了科学与人文科学如哲学、宗教、政治、文学的关系及文化背景,从而让人领悟到人类文化的统一性,领悟到科学其实也是人类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科学与人文提要:希腊-西方的人文理想是"自由",人文形式是"科学"和"理性",所以科学一开始就是西方的人文,是自由的学问。近代发展出来的"唯人主义”(人道主义)人文传统可能背离"自由"这个古典的人文理想。近代科学的笛卡尔传统和培根传统分别强调了内在理性和外在经验,但最终共同受制于技术理性。近代科学与人文的分裂在于过份分科的教育体制,但分科化正是技术筹划的必然后果。“唯人主义和"技术理性"信守共同的时代精神。今天弘扬科学精神,不必在科学与人文相区别的层面上突出科学的特异性,而应该在科学与人文合一的层面上,检讨我们时代的通病,重审自由和理性。这个题自来自当前面临的一个突出的文化困境以及摆脱这种困境的需要。人们将这个困境称做"科学"与"人文"两种文化"之间的分裂和日趋紧张的对立局面。但是,关于这个困境的种种述说以及摆脱这种困境的种种方案设计倒是带来了更多的困惑:所谓的"两种文化"究竟在什么意义上是分裂的?我们不是都承认科学是人类的一种文化现象吗?那它就该在某种意义上属于人文;我们不是也使用"人文科学"这样的术语吗?那就表明人文也是一种科学。还有,“两种文化"在什么意义上是可以沟通和弥合的,如果它们真的能够的话?

科学定律的发现和科学理论的建立,离不开一定的研究方法。科学方法是科学素养中最重要的 内容,公众理解科学,最重要的就是要理解科学方法并应用这些科学方法解决自己生活和工作中的 各种问题。 科学史介绍了一些著名科学家的思维习惯和研究方法,分析他们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从科 学认识方法来说,这其中既有共性,又有个性。通过这方面的学习,学生可以获得借鉴和启发,汲 取其方法论养分,增强方法论意识,培养其分析和解决科学问题的能力。 (3)传播科学知识 对目前严格分科的教育体制来说,科学史的这一功能较为突出。文科学生需要对自然科学有一 个基本的理解,而理工科学生由于自身专业的限制,也同样需要进行人文素质的培养。 科学史在讲 述重大科学史事件时,必然包括了具体科学知识的讲解。如讲述开普勒的历史作用时,不可能不涉 及对太阳系天体运动状况的介绍,不可能不涉及对开普勒行星运动三定律的阐释,这种介绍和阐释 本身就是对学生进行科学知识的教育。因此,科学史有助于加深对科学自身的理解,它在传播和普 及科学知识方面的作用也日益为人们所重视。 3.内化人文精神 科学精神是促进科学活动的精神动力,是科学活动永不枯竭的精神源泉。萨顿认为:科学精神 比科学给人类带来的物质利益更宝贵,它是"科学的生命",是科学活动的灵魂。 科学文化体现的精神并非只是自然科学的精神,而是整个人类文化精神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 分。科学精神本身就体现着人文精神,它同艺术精神、道德精神等其他文化精神不仅在追求真善美 的最高境界上是相通的,而且不可分割地融合在一起。爱因斯坦曾说:关心人类自身及其命运,必 须是一切技术奋斗的主要目标。科学的实证精神、理性精神、臻美精神以及如美国科学社会学家罗 伯特·默顿所揭示的科学的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有条理的怀疑论的精神气质等,本身就是追 求真善美的人文精神;以实证精神与理性精神的珠联璧合为根基的科学怀疑精神和批判精神,以及 由此衍生的独立性、独创性、自由、宽容等价值,都是一个现代人应有的思想观念和精神情操;也 是抗衡和抵御现代社会的种种流行病——极端的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等的有效解毒剂。这样,我们 从历史的和现实的生活世界本身中,就看到了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的内在统一性。 同时,科学史可以帮助树立全面而准确的科学形象和科学家形象,领悟科学精神和科学的人文 性,从而沟通文理,加深对科学本身的理解。在历史上,伟大的科学家不仅增长人类的自然知识, 也传承独立思考、追求自由的科学精神,传播在人类生活中相当宝贵的协作、友爱、同情和宽容精 神。科学史有利于塑造这样的科学家形象,而单纯通过理科学习,则很难达至这样的目的。此外, 科学史还揭示了科学与人文科学如哲学、宗教、政治、文学的关系及文化背景,从而让人领悟到人 类文化的统一性,领悟到科学其实也是人类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 科学与人文 提要:希腊-西方的人文理想是"自由",人文形式是"科学"和"理性",所以科学一开始就是西方的人 文,是自由的学问。近代发展出来的"唯人主义"(人道主义)人文传统可能背离"自由"这个古典的人 文理想。近代科学的笛卡尔传统和培根传统分别强调了内在理性和外在经验,但最终共同受制于技 术理性。近代科学与人文的分裂在于过份分科的教育体制,但分科化正是技术筹划的必然后果。"唯 人主义"和"技术理性"信守共同的时代精神。今天弘扬科学精神,不必在科学与人文相区别的层面上 突出科学的特异性,而应该在科学与人文合一的层面上,检讨我们时代的通病,重审自由和理性。 这个题目来自当前面临的一个突出的文化困境以及摆脱这种困境的需要。人们将这个困境称做"科 学"与"人文""两种文化"之间的分裂和日趋紧张的对立局面。但是,关于这个困境的种种述说以及摆脱 这种困境的种种方案设计倒是带来了更多的困惑:所谓的"两种文化"究竟在什么意义上是分裂的?我 们不是都承认科学是人类的一种文化现象吗?那它就该在某种意义上属于人文;我们不是也使用"人 文科学"这样的术语吗?那就表明人文也是一种科学。还有,"两种文化"在什么意义上是可以沟通和 弥合的,如果它们真的能够的话?

为了缓解科学与人文之间的紧张和矛盾,将科学与人文沟通起来,必须先把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区别和联系说清楚。借着这个区别,我们理解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对立和冲突之所在;借着这个联系,我们寻找沟通它们的可能性。通过考察科学与人文的二分对立,我们进入对更基本问题的分析,即重审由技术理性和唯人主义结成的现代性。一、人文与人文精神无论是西方还是中国,“人文"一词里都包含着两方面的意思:一是"人",一是"文。一是关于理想的"人"、理想的"人性"的观念,一是为了培养这种理想的人(性)所设置的学科和课程。前一方面的意思往往与"人性(humanity)等同,后一方面的意思往往与"人文学科”(humanities)等同。值得注意的是,这两方面的意思总是结合在一起的,有着内在的关联:学科意义上的人文总是服务于理想人性意义上的人文,或相辅相成。"教养和文化、智慧和德性、理解力和批判力这些一般认同的理想人性,总是与语言的理解和运用、古老文化传统的认同、以及审美能力和理性反思能力的培养联系在一起,语言、文学、艺术、逻辑、历史、哲学总是被看成是人文学科的基本学科。”英文的humanities直接来源于拉丁文humanitas,而拉丁文humanitas继承了希腊文paideia的意思即对理想人性的培育、优雅艺术的教育和训练。公元2世纪罗马作家格利乌斯(aulusgellius)的段话成了humanitas的经典定义:那些说拉丁语以及正确使用这种语言的人,并没有赋予humanitas一词以一般以为具有的含义,即希腊人所谓的philanthropia,一种一视同仁待人的友爱精神和善意。但是,他们赋予humanitas以希腊文paideia的意思,也就是我们所说的"eruditioneminstitutionemqueinbonasartes",或者美优之艺的教育与训练”(educationandtrainingintheliberalarts)。热切地渴望和追求这一切的人们,具有最高的人性。因为在所有动物中,只有人才追求这种知识,接受这种训练,因此,它被称作"humanitas"或"humanity(人性)。按照希腊人的想法,理想的人、真正的人,就是自由的人。所以,整个西方的人文传统自始至终贯穿着"自由"的理念,一些与"人文"相关的词组就是由"自由"的词根组成的,比如"人文教育(liberaleducation)、文科(liberalart)等。汉语的"人文"一词同样有这两方面的意思。最早出现"人文"一词的《易经·》中说:“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关下。“这里的人文就是教化的意思。中国的人文教化同样一方面是强调人之为人的内修,另一方面是强调礼乐仪文等文化形式。那么人之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一般认为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思想把理想人性规定为"仁”,在孔子那里,仁者人也,人者仁也,两者互训互通。仁通过什么方式可以获得呢?克已复礼为仁!礼是实现仁的教化方式。"人文"中"人"的方面和"文"的方面有可能得到不同的强调,其作为"文"的方面、文科课程的方面得到更多的强调的时候,人文被等同于人文学科和人文教育,特别是文史哲教育、文科教育。但是,无论是西方还是中国,作为人文的第一方面的"人"的理念向来是更重要的、更基本的方面。正是为了强调这个更重要的方面,才出现了"人文精神"的说法。人文精神这个词是个地道的中文词很难有对应的西文词,它与当代中国特定的语境相关。它既不是指人文教育(humanities),也不是

为了缓解科学与人文之间的紧张和矛盾,将科学与人文沟通起来,必须先把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区别 和联系说清楚。借着这个区别,我们理解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对立和冲突之所在;借着这个联系,我 们寻找沟通它们的可能性。 通过考察科学与人文的二分对立,我们进入对更基本问题的分析,即重审由技术理性和唯人主义结 成的现代性。 一、人文与人文精神 无论是西方还是中国,"人文"一词里都包含着两方面的意思:一是"人",一是"文"。一是关于理 想的"人"、理想的"人性"的观念,一是为了培养这种理想的人(性)所设置的学科和课程。前一方面 的意思往往与"人性"(humanity)等同,后一方面的意思往往与"人文学科"(humanities)等同。值 得注意的是,这两方面的意思总是结合在一起的,有着内在的关联:学科意义上的人文总是服务于 理想人性意义上的人文,或相辅相成。"教养和文化、智慧和德性、理解力和批判力这些一般认同的 理想人性,总是与语言的理解和运用、古老文化传统的认同、以及审美能力和理性反思能力的培养 联系在一起,语言、文学、艺术、逻辑、历史、哲学总是被看成是人文学科的基本学科。" 英文的humanities直接来源于拉丁文humanitas,而拉丁文humanitas继承了希腊文paideia的意思, 即对理想人性的培育、优雅艺术的教育和训练。公元2世纪罗马作家格利乌斯(aulus gellius)的一 段话成了humanitas的经典定义: 那些说拉丁语以及正确使用这种语言的人,并没有赋予humanitas一词以一般以为具有的含义,即希 腊人所谓的philanthropia,一种一视同仁待人的友爱精神和善意。但是,他们赋予humanitas以希腊 文paideia的意思,也就是我们所说的"eruditionem institutionemque in bonas artes",或者"美优之艺 的教育与训练"(education and training in the liberal arts)。热切地渴望和追求这一切的人们,具有 最高的人性。因为在所有动物中,只有人才追求这种知识,接受这种训练,因此,它被称 作"humanitas"或"humanity"(人性)。 按照希腊人的想法,理想的人、真正的人,就是自由的人。所以,整个西方的人文传统自始至终贯 穿着"自由"的理念,一些与"人文"相关的词组就是由"自由"的词根组成的,比如"人文教育"(liberal education)、文科(liberal art)等。 汉语的"人文"一词同样有这两方面的意思。最早出现"人文"一词的《易经·贲》中说:"观乎天文以察 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这里的人文就是教化的意思。中国的人文教化同样一方面是强调人之 为人的内修,另一方面是强调礼乐仪文等文化形式。那么人之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一般认为, 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思想把理想人性规定为"仁",在孔子那里,仁者人也,人者仁也,两者互训互 通。仁通过什么方式可以获得呢?克已复礼为仁!礼是实现仁的教化方式。 "人文"中"人"的方面和"文"的方面有可能得到不同的强调,其作为"文"的方面、文科课程的方面得到更 多的强调的时候,人文被等同于人文学科和人文教育,特别是文史哲教育、文科教育。但是,无论 是西方还是中国,作为人文的第一方面的"人"的理念向来是更重要的、更基本的方面。 正是为了强调这个更重要的方面,才出现了"人文精神"的说法。人文精神这个词是个地道的中文词, 很难有对应的西文词,它与当代中国特定的语境相关。它既不是指人文教育(humanities),也不是

指西方的人文主义(humanism),虽然与它们相关。我的理解,当人们使用"人文精神"这个词的时候,或多或少是在诉求一种人的理念,特别是"自由"这个西方人文的核心理念。90年代的人文精神大讨论,实际上针对的是市场经济大潮下实利主义的泛滥、理想的灭而开展的,这里要求弘扬的并不单纯是文科教育,而是对人之为人的重新反思,其批判的矛头所指往往更多的是人文学者和文学艺术家,所击的往往是中国的人文学界和人文领域里人文精神的失落。所以,人文精神应该看成是一种建基于对人之为人的哲学反思之上的批判态度和批判精神。简而言之,人文精神就是一种自由的精神。二、科学作为希腊-欧洲人的人文理想:自由的学问人文是个本地词,而科学却是个外来词。毫无疑问中国人有自己的人文,但要说有自己的科学就不是那么容易,需要费半天口舌才行。当代汉语的"科学"一词译自英文或法文的science。起初一直译为"格致",后来受日本影响译为"科学"。1897年,康有为在其《日本书自志》中引进了这个词。日本人用这个词表示西方分科的学问与中国不分科的儒学相对应,这个理解被20世纪初年的中国知识界所接受。1915年,留美学生创办的科学刊物取名为《科学》,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从此,“科学"一词成了science的定译。英文的science一词基本上指naturalscience(自然科学),但science来自拉丁文scientia,而后者涵义更广泛,是一般意义上的"知识"。德文的wissenschaft(科学)与拉丁文的scientia类似,涵义较广,不仅指自然科学,也包括社会科学,以及人文学科。我们知道德国人喜欢在非常广泛的意义上使用"科学"这个词,比如黑格尔讲哲学科学、狄尔泰讲精神科学、李凯尔特讲文化科学等。这些词的历史性关联暗示了一个更深层更广泛的思想传统,狭义的自然"科学“只有在这个深广的思想传统之下才有可能出现和发展。今天我们讲科学,首先当然是指近代科学,而近代科学首先又是指近代自然科学。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近代科学并不是凭空生长出来的,而且诞生之后又处在发展之中。因此值得追问的是,它何以能够由自然科学向社会科学、人文科学扩展?它又是如何植根于希腊和中世纪的“学问和"知识"传统的?这两个问题实际上有着内在的联系,那就是,近代科学的母体不仅孕育了近代科学,而且也保证了近代科学能够由自然领域向社会和人文领域延伸,这个母体就是希腊人所开创的求知的精神、理论"的理性、“对象化主体性"的思想方式,一句话,是科学(哲学)的传统。这里所谓的科学传统就不是特别针对近代科学而言,而是用来刻划希腊欧洲人的一般存在方式的。这个传统,就是海德格尔所谓的"哲学-形而上学"传统,也是胡塞尔要着力弘扬和重建的理性传统。哲学和科学在希腊时代是合二为一的,就是到了今天,西方哲学依然是广义西方科学的某种特定形态(胡塞尔的理想是把哲学建设成最严格的科学)。黑格尔之所以能够称哲学为哲学科学,是因为西方哲学本来就属于西方的科学传统。为了理解这个传统,我们需要从希腊-欧洲人的人文理想谈起。前面我们已经指出,希腊-欧洲人的人文理想是“自由”,自由被他们看成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我们从希腊的哲学和文学戏剧华章中,到处可以见到对"自由"理想的赞颂和追求之情。欧里底得斯说:“所谓奴隶,就是一个不能发表自己思想观点的人。“自由的人是能够发表“自己“的思想观点的人,如何才能发表“自己"的观点呢?希腊哲学家发现,只有理性才能够保证达成这样的自由"。亚里多德说:“我们应该尽一切可能,使自己升华到永生的境界,使自己无愧于我们身上所存在的最优秀的品质而生活。……….对于人来说,这就是以理性为根据的生活,因为它才使人成为人。“自由的人是理性的人,而理性"就体现在"科学"之中

指西方的人文主义(humanism),虽然与它们相关。我的理解,当人们使用"人文精神"这个词的时 候,或多或少是在诉求一种人的理念,特别是"自由"这个西方人文的核心理念。90年代的人文精神大 讨论,实际上针对的是市场经济大潮下实利主义的泛滥、理想的泯灭而开展的,这里要求弘扬的并 不单纯是文科教育,而是对人之为人的重新反思,其批判的矛头所指往往更多的是人文学者和文学 艺术家,所抨击的往往是中国的人文学界和人文领域里人文精神的失落。所以,人文精神应该看成 是一种建基于对人之为人的哲学反思之上的批判态度和批判精神。简而言之,人文精神就是一种自 由的精神。 二、科学作为希腊-欧洲人的人文理想:自由的学问 人文是个本地词,而科学却是个外来词。毫无疑问中国人有自己的人文,但要说有自己的科学就不 是那么容易,需要费半天口舌才行。 当代汉语的"科学"一词译自英文或法文的science。起初一直译为"格致",后来受日本影响译为"科 学"。1897年,康有为在其《日本书目志》中引进了这个词。日本人用这个词表示西方分科的学问与 中国不分科的儒学相对应,这个理解被20世纪初年的中国知识界所接受。1915年,留美学生创办的 科学刊物取名为《科学》,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从此,"科学"一词成了science的定译。 英文的science一词基本上指natural science(自然科学),但science来自拉丁文scientia,而后者涵 义更广泛,是一般意义上的"知识"。德文的wissenschaft(科学)与拉丁文的scientia类似,涵义较 广,不仅指自然科学,也包括社会科学,以及人文学科。我们知道德国人喜欢在非常广泛的意义上 使用"科学"这个词,比如黑格尔讲哲学科学、狄尔泰讲精神科学、李凯尔特讲文化科学等。这些词的 历史性关联暗示了一个更深层更广泛的思想传统,狭义的自然"科学"只有在这个深广的思想传统之下 才有可能出现和发展。 今天我们讲科学,首先当然是指近代科学,而近代科学首先又是指近代自然科学。但是我们必须注 意到,近代科学并不是凭空生长出来的,而且诞生之后又处在发展之中。因此值得追问的是,它何 以能够由自然科学向社会科学、人文科学扩展?它又是如何植根于希腊和中世纪的"学问"和"知识"传 统的?这两个问题实际上有着内在的联系,那就是,近代科学的母体不仅孕育了近代科学,而且也 保证了近代科学能够由自然领域向社会和人文领域延伸,这个母体就是希腊人所开创的"求知"的精 神、"理论"的理性、"对象化-主体性"的思想方式,一句话,是科学(哲学)的传统。 这里所谓的科学传统就不是特别针对近代科学而言,而是用来刻划希腊-欧洲人的一般存在方式 的。这个传统,就是海德格尔所谓的"哲学-形而上学"传统,也是胡塞尔要着力弘扬和重建的理性传 统。哲学和科学在希腊时代是合二为一的,就是到了今天,西方哲学依然是广义西方科学的某种特 定形态(胡塞尔的理想是把哲学建设成最严格的科学)。黑格尔之所以能够称哲学为哲学科学,是 因为西方哲学本来就属于西方的科学传统。为了理解这个传统,我们需要从希腊-欧洲人的人文理 想谈起。 前面我们已经指出,希腊-欧洲人的人文理想是"自由",自由被他们看成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我 们从希腊的哲学和文学戏剧华章中,到处可以见到对"自由"理想的赞颂和追求之情。欧里庇得斯 说:"所谓奴隶,就是一个不能发表自己思想观点的人。"自由的人是能够发表"自己"的思想观点的 人,如何才能发表"自己"的观点呢?希腊哲学家发现,只有理性才能够保证达成这样的"自由"。亚里 士多德说:"我们应该尽一切可能,使自己升华到永生的境界,使自己无愧于我们身上所存在的最优 秀的品质而生活。.对于人来说,这就是以理性为根据的生活,因为它才使人成为人。"自由的人 是理性的人,而"理性"就体现在"科学"之中

如果说,中国的儒家的"人文"是由"仁-礼"构成的,那么古典希腊人与之相对应的"人文"在我看来就是"自由-科学"。也就是说,对古典希腊人而言,能够保证人成为人的那些优雅之艺是"科学",而对"自由“的追求是希腊伟大的科学理性传统的真正秘密之所在。希腊哲学是希腊科学传统的第一个样本,它其中的自然哲学正是近代自然科学的直接先驱。希腊的哲学(philosophia)是爱(philo)智(sophia)的意思,爱智又意味着什么呢?爱智不是一般的学习知识,而是摆脱实际的需要、探求那种非功利的超越"的知识,一句话,“爱智“就是与世界建立一种“自由"的关系。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中有大量关于科学作为一种自由的探求的论述。他提到"既不提供快乐、也不以满足必需为目的的科学”(981b25),提到"为知识自身而求取知识"(982b1),提到"为了知而追求知识,并不以某种实用为目的”(982b22),最后他说:“显然,我们追求它并不是为了其他效用,正如我们把一个为自己、并不为他人而存在的人称为自由人一样,在各种科学中唯有这种科学才是自由的,只有它才仅是为了自身而存在。”(982b26-28)这里所说的当然是哲学,亚里士多德也把它看成是一切科学(知识)中最高级的,是最理想的科学形态。这种科学理想,不只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能够找到,在他以前的柏拉图、苏格拉底那里同样能够找到。这种科学理想,既体现在亚里士多德开创的第一哲学(形而上学)那里,也体现在希腊人特有的科学一一数学那里。在《理想国》里,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特别强调了数学的非功利性,它的纯粹性、它对于追求真理的必要性,因为算术和几何的学习不是为做买卖,而是迫使灵魂使用纯粹理性通向真理本身”(526b),这门科学的真正目的是纯粹为了知识。希腊人开辟了演绎和推理的数学传统,这首先是由于他们把数学这门科学看成是培养"自由民"所必须的"自由"的学问,自由的学问是纯粹的学问,不受实利所制约,而演绎科学正好符合这一“自由的原则。娜些科自被古典希腊人认定为人文教育的必修科自呢?苏格拉底以来的雅典教育四大学科:算术、几何、音乐(和声学)、天文,均是广义的数学学科。对柏拉图而言,还有更高级的学科是辩证法(不只是辩论术,主要是善的科学)。此前,智者学派曾把"辩论术"做为一门重要的教育课程。罗马上流社会只关心军事和政治,只关心有实用目的的知识。罗马政治家老加图(catorelder,前234-前149)在论儿童教育时,只提到了讲演、医学、农业、军事、法律等实用技术,而对希腊式的纯科学教育持反对态度,很类似斯巴达人。此后,罗马人逐渐把文法和修辞做为高等教育的基本学科。与老加图略晚的罗马人法罗(varro,前116-前27)在其《教育九卷》(disciplinarumlibrinovem)中讨论了文法、修辞、辩证法、几何、算术、天文、音乐、医学和建筑九大学科。从公元四世纪起,前七门学科被称作"七艺”,成了欧洲高等教育的标准课程。七艺中的四艺是数学学科,其中的辩证法则越来越多的指逻辑。所以七艺中的五艺应属科学学科。中世纪希腊理性精神的弘扬特别体现在经院哲学上。原始的基督教因信称义,强调信仰淡泊知识。12世纪之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开始重新流行起来,对逻辑和推理的崇尚逐渐改变了基督教神学的形态,出现了极为偏重推理和逻辑的经院哲学,我们应该恰当地把它称为一种科学形态的神学:它是以科学理性的方式为教义辩护,而不是单纯强调信仰。作为对比我们可以注意到,希腊的科学理性同样影响了阿拉伯文化,但却没有在伊斯兰教中产生类似的成熟的"经院哲学",虽然12世纪的确有杰出的回教哲学家阿维罗伊(1126-1198)曾为此做过努力。当时的哈里发发表了一道有象征意味的布告说:上帝已命令为那些妄想单凭理性就能导致真理的人备好地狱的烈火。怀特海在追溯近代科学的起源时说:“在现代科学理论还没有发展以前人们就相信科学可能成立的信念,是不知不觉地从中世纪神学中导引出来的。“因为经院哲学的逻辑把严格确定的思想习惯深深地种在欧洲人的心里,这种习惯即使在经院哲学被否定以后仍然流传下来,就是伽利略,“他那条理清晰和分析入微的头脑便是从亚里士多德那里学来的

如果说,中国的儒家的"人-文"是由"仁-礼"构成的,那么古典希腊人与之相对应的"人-文"在我看 来就是"自由-科学"。也就是说,对古典希腊人而言,能够保证人成为人的那些优雅之艺是"科学", 而对"自由"的追求是希腊伟大的科学理性传统的真正秘密之所在。 希腊哲学是希腊科学传统的第一个样本,它其中的自然哲学正是近代自然科学的直接先驱。希腊的 哲学(philosophia)是爱(philo)智(sophia)的意思,爱智又意味着什么呢?爱智不是一般的学习知 识,而是摆脱实际的需要、探求那种非功利的"超越"的知识,一句话,"爱智"就是与世界建立一种"自 由"的关系。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中有大量关于科学作为一种自由的探求的论述。他提到"既不 提供快乐、也不以满足必需为目的的科学"(981b25),提到"为知识自身而求取知识"(982b1),提 到"为了知而追求知识,并不以某种实用为目的"(982b22),最后他说:"显然,我们追求它并不是 为了其他效用,正如我们把一个为自己、并不为他人而存在的人称为自由人一样,在各种科学中唯 有这种科学才是自由的,只有它才仅是为了自身而存在。"(982b26-28) 这里所说的当然是哲学,亚里士多德也把它看成是一切科学(知识)中最高级的,是最理想的科学 形态。这种科学理想,不只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能够找到,在他以前的柏拉图、苏格拉底那里同样能 够找到。这种科学理想,既体现在亚里士多德开创的第一哲学(形而上学)那里,也体现在希腊人 特有的科学――数学那里。在《理想国》里,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特别强调了数学的非功利性、 它的纯粹性、它对于追求真理的必要性,因为算术和几何的学习不是为做买卖,而是"迫使灵魂使用 纯粹理性通向真理本身"(526b),这门科学的真正目的是纯粹为了知识。希腊人开辟了演绎和推理 的数学传统,这首先是由于他们把数学这门科学看成是培养"自由民"所必须的"自由"的学问,自由的 学问是纯粹的学问,不受实利所制约,而演绎科学正好符合这一"自由"的原则。 哪些科目被古典希腊人认定为人文教育的必修科目呢?苏格拉底以来的雅典教育四大学科:算术、 几何、音乐(和声学)、天文,均是广义的数学学科。对柏拉图而言,还有更高级的学科是辩证法 (不只是辩论术,主要是善的科学)。此前,智者学派曾把"辩论术"做为一门重要的教育课程。 罗马上流社会只关心军事和政治,只关心有实用目的的知识。罗马政治家老加图(cator elder,前234 -前149)在论儿童教育时,只提到了讲演、医学、农业、军事、法律等实用技术,而对希腊式的纯 科学教育持反对态度,很类似斯巴达人。此后,罗马人逐渐把文法和修辞做为高等教育的基本学 科。与老加图略晚的罗马人法罗(varro, 前116-前27)在其《教育九卷》(disciplinarum libri novem)中讨论了文法、修辞、辩证法、几何、算术、天文、音乐、医学和建筑九大学科。从公元 四世纪起,前七门学科被称作"七艺",成了欧洲高等教育的标准课程。七艺中的四艺是数学学科,其 中的辩证法则越来越多的指逻辑。所以七艺中的五艺应属科学学科。 中世纪希腊理性精神的弘扬特别体现在经院哲学上。原始的基督教因信称义,强调信仰淡泊知识。 12世纪之后,亚里士多德的著作开始重新流行起来,对逻辑和推理的崇尚逐渐改变了基督教神学的 形态,出现了极为偏重推理和逻辑的经院哲学,我们应该恰当地把它称为一种科学形态的神学:它 是以科学理性的方式为教义辩护,而不是单纯强调信仰。作为对比我们可以注意到,希腊的科学理 性同样影响了阿拉伯文化,但却没有在伊斯兰教中产生类似的成熟的"经院哲学",虽然12世纪的确有 杰出的回教哲学家阿维罗伊(1126-1198)曾为此做过努力。当时的哈里发发表了一道有象征意味 的布告说:上帝已命令为那些妄想单凭理性就能导致真理的人备好地狱的烈火。 怀特海在追溯近代科学的起源时说:"在现代科学理论还没有发展以前人们就相信科学可能成立的信 念,是不知不觉地从中世纪神学中导引出来的。"因为经院哲学的逻辑把严格确定的思想习惯深深地 种在欧洲人的心里,这种习惯即使在经院哲学被否定以后仍然流传下来,就是伽利略,"他那条理清 晰和分析入微的头脑便是从亚里士多德那里学来的

三、近代西方的人文传统:人文主义与人道主义今天我们使用"人文"一词更多的与“近代“西方特有的人文传统相关联,这就是在欧洲的文艺复兴中出现并在日后发展起来的humanism(德文humanismus)传统。这个词有两个相互联系但又有区别的所指,中文分别译成"人文主义“和人道主义”。humanism这个词虽然直到19世纪早期才出现,但主要用来概括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humanista)的一般思想倾向,因而直接来源于它。15世纪后期使用的humanista(人文主义者)一词又来源于更古老的"人文学习与课程”(studiahumanitatis)。中世纪后期,随着大翻译运动出现了不少远远超出传统七艺的学科,如神学、罗马法和教会法、医学、天文学与占星术、形而上学和自然哲学等。早期的人文主义者强调通才教育,尽管他们的"人文学习与课程"着力于语法、修辞、诗歌、历史和道德哲学五科(实际上就是我们今天习称的文史哲),有些人文主义者可能还对五科之外的学问持抵制态度(如彼特拉克),但总的来说人文主义者带来了新的知识(通过翻译希腊和拉丁古典)和新的眼光(人文主义),促进了新兴学问与传统学问之间的融合。我们完全可以说,人文主义者深化了得自希腊而被中世纪马虎对待的传统四艺(算术、几何、音乐、天文)。除了强调通才教育外,人文主义者认为人文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美德和教育青年热爱生活,所以把伦理学(道德哲学)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其他各科都服务于美德的增进。人的修养、人的自我培育、自我丰富和全面发展,是人文主义的思想核心。鉴于humanism的文艺复兴来源以及对人的全面发展、全面教养的强调,汉语将之译成"人文主义"与中文的"人文教化"相衔接。人文主义运动至少有两个后果。第一是确立了既有别于传统的神学又有别于新兴的自然哲学(自然科学)的学科体系,导致了今天人们所说的人文学科(humanities);第二,铸成了一个新的信念体系,即认为人本身是最高的价值,是一切事物的价值尺度,把人确立为价值原点。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复兴的是一种与宗教神学不同的世俗的知识(希腊、拉丁学术),但同时包含着对"人"之地位的一种重新的审视和思考。米兰多拉(picodellamirandola,1463-1494)在《论人的高贵的演说》(orationonthedignityofman)中借神圣的创造者的嘴对人类说:“其他一切生物受制于我们为它们立的法,但是,你不受任何约束,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它们。我们已经把你置于世界的中心,因此从那里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环视其中的一切。“这里,人开始被置于世界的中心。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进一步道出了人文主义的思想主题:“人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象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象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当然,把人确立为世界的中心的思想也有其希腊来源。智者普罗泰哥拉曾有句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如何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者如何不存在的尺度"。但是总的看来,人的地位问题在希腊时代还没有以这种方式、摆到这样的高度来对待,因为从根本上说,以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希腊古典思想是与智者的人类中心主义相对立的。苏格拉底强调,只有神而不是人才是万物的尺度,因为只有神才是最完美的,而任何不完美的东西都不能成为方物的尺度。“善而非人“才是他们关注的中心问题。原初复兴古典文化意义上的"人文主义"似乎不足以表达这个意思,于是humanism又被译成"人道主义"。但这个译法也有问题,因为中文的人道主义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流行的解释,即主张对一切人都要仁慈都要讲爱,因此也被称为博爱的人道主义,实际上是humanitarianism的中译(来源于希腊文的philanthropia)。所以作为一种思想体系的humanism译成"人道主义"极易招误解,极易看成一个道德规范,而忽视它的形而上学意义。有人译成人类中心主义",这是对humanism的学理上的解

三、近代西方的人文传统:人文主义与人道主义 今天我们使用"人文"一词更多的与"近代"西方特有的人文传统相关联,这就是在欧洲的文艺复兴中出 现并在日后发展起来的humanism(德文humanismus)传统。这个词有两个相互联系但又有区别的 所指,中文分别译成"人文主义"和"人道主义"。 humanism这个词虽然直到19世纪早期才出现,但主要用来概括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 者"(humanista)的一般思想倾向,因而直接来源于它。15世纪后期使用的humanista(人文主义 者)一词又来源于更古老的"人文学习与课程"(studia humanitatis)。中世纪后期,随着大翻译运动 出现了不少远远超出传统七艺的学科,如神学、罗马法和教会法、医学、天文学与占星术、形而上 学和自然哲学等。早期的人文主义者强调通才教育,尽管他们的"人文学习与课程"着力于语法、修 辞、诗歌、历史和道德哲学五科(实际上就是我们今天习称的文史哲),有些人文主义者可能还对 五科之外的学问持抵制态度(如彼特拉克),但总的来说人文主义者带来了新的知识(通过翻译希 腊和拉丁古典)和新的眼光(人文主义),促进了新兴学问与传统学问之间的融合。我们完全可以 说,人文主义者深化了得自希腊而被中世纪马虎对待的传统四艺(算术、几何、音乐、天文)。除 了强调通才教育外,人文主义者认为人文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美德和教育青年热爱生活,所以把伦 理学(道德哲学)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其他各科都服务于美德的增进。人的修养、人的自我培育、 自我丰富和全面发展,是人文主义的思想核心。 鉴于humanism的文艺复兴来源以及对人的全面发展、全面教养的强调,汉语将之译成"人文主义", 与中文的"人文教化"相衔接。 人文主义运动至少有两个后果。第一是确立了既有别于传统的神学又有别于新兴的自然哲学(自然 科学)的学科体系,导致了今天人们所说的人文学科(humanities);第二,铸成了一个新的信念体 系,即认为人本身是最高的价值,是一切事物的价值尺度,把人确立为价值原点。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复兴的是一种与宗教神学不同的世俗的知识(希腊、拉丁学术),但 同时包含着对"人"之地位的一种重新的审视和思考。米兰多拉(pico della mirandola, 1463-1494) 在《论人的高贵的演说》(oration on the dignity of man)中借神圣的创造者的嘴对人类说:"其他 一切生物受制于我们为它们立的法,但是,你不受任何约束,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它们。我们已 经把你置于世界的中心,因此从那里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环视其中的一切。"这里,人开始被置于世界 的中心。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进一步道出了人文主义的思想主题:"人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 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象一个 天使!在智慧上多么象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当然,把人确立为世界的中心的思想 也有其希腊来源。智者普罗泰哥拉曾有句名言:"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如何存在的尺度,也是 不存在者如何不存在的尺度"。但是总的看来,人的地位问题在希腊时代还没有以这种方式、摆到这 样的高度来对待,因为从根本上说,以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希腊古典思想是与 智者的人类中心主义相对立的。苏格拉底强调,只有神而不是人才是万物的尺度,因为只有神才是 最完美的,而任何不完美的东西都不能成为万物的尺度。"善 而非"人"才是他们关注的中心问题。 原初复兴古典文化意义上的"人文主义"似乎不足以表达这个意思,于是humanism又被译成"人道主 义"。但这个译法也有问题,因为中文的人道主义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流行的解释,即主张对一切人都 要仁慈都要讲爱,因此也被称为博爱的人道主义,实际上是humanitarianism的中译(来源于希腊文 的philanthropia)。所以作为一种思想体系的humanism译成"人道主义"极易招误解,极易看成一个 道德规范,而忽视它的形而上学意义。有人译成"人类中心主义",这是对humanism的学理上的解

释,是把humanism解释成anthropocentrism,但它字面上并没有"中心"的意思。最准确的似应译成"人的主义",但汉语不太顺。王若水先生仿照唯物主义(materialism)的译法译成"唯人主义",是很不错的译法,但可惜没有流传开来。本文有时从俗译成人道主义,但更多的采用“唯人主义"的译法。这样,humanism一词就有三种意思:复兴古典学术和强调人的全面教养的人文主义;作为仁慈博爱伦理的人道主义;作为以人为价值中心价值原点最高价值的唯人主义(人道主义)。值得注意的是唯人主义与欧洲人文理想的关系:唯人主义符合从而实现了欧洲自由人的理想吗?这是一个极富有挑战的问题。在当代中国特定的语境中,“人"的问题就如同"科学"的问题一样,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局面。作为一个正在渴望现代化的弱势民族,中国人渴望弘扬唯"人“的精神和唯"科学"的精神,因为"唯人主义"和"唯科学主义"恰恰就是"现代性"的基本组成部分。我们还清楚的记得80年代唯人主义和唯科学主义是如何作为当时思想启蒙运动的主旋律,而且这场启蒙运动到了今天依然在许多方面保有它的意义。但是,我们对唯人主义和科学主义的检讨,与启蒙精神本身拥有相同的思想来源从而享有同样的正当性,那是因为在这一切的背后是自由的精神。用海德格尔的话说,启蒙是开启一个明亮的场地,是去蔽,但任何去蔽都同时带来新的遮蔽,对启蒙的批判就是去掉这新的遮蔽,同样是去蔽。人是一种自由的存在者,意思是说它"让一切存在者成其所是。当然,首先,人们把这种自由理解成"让人这种存在者成其所是,即人是人自身的创造者。它强调人的本质是由人自己塑造、培育和发展的,强调这种自我塑造的无限可能性。从这个意义上讲,“自由“的理念引导了近代唯人主义的人文传统,因为这个传统抓住了“人的自我创造“这个主题。但是,人的自我塑造、人的本质化即获得其规定性的过程,本身也是人对自由的背离的过程:人的本质化是对人的无本质即无固定的规定性的背离。人的本质化,必损害人与世界之间的自由的关系,因为这种自由的关系只有在人持守他的无本质时才有可能。人与世界的关系根本上是一种自由的关系。自由的人既不是世界的创造者,也不是世界的利用者和消费者,而是一个听之任之的"看护者"和欣赏者,所以也有人把这种自由的关系说成是审美的关系。但是,近代唯人主义在将人本质化的过程中破坏了人与世界之间这种自由的关系。唯人主义首先把世界置于一个以人为原点的坐标系之中,把一切存在者都置于以人为阿基米德点的价值天平中,从而最终把世界变成利用和消费的对象。世界的对象化的结果是人同时被对象化即本质化,人与世界的关系成了一种既定的、给定的、固定的关系。唯人主义把人置于某种中心的位置,按照人的要求来安排世界,表面上看是最大程度的实现了人的自由。但事实上,人与世界之自由关系的损害最终必然反过来损害人对自身的自由发展,因为自我创造的过程总是受制于人与世界的关系。消费和利用的关系一旦成型也就是本质化,无论以理性的名义还是以科学技术的名义来规定这种本质,人都会沦落为一个被动的角色,他只须按照所谓理性或科学的方式去反应。他在近代极度"自由地"展开的世界几乎遮蔽了所有其余的可能性。这是当代思想家纷纷质疑“现代性的根本原因:唯人主义可能从根本上损害了自由。四、近代西方的科学概念:笛卡尔形象与培根形象我们在第二节指出广义的科学指的是希腊文明传给欧洲的一份精神遗产,即把理性和知识作为人的基本存在方式,也是习得理想人性的基本方式。这种意义上的科学是服务于自由理想的。但是,我们今天使用"科学"一词更多指的是近代科学所造就的科学概念。所以我们还要搞清楚,近代科学在何种意义上继续保持其为"科学",同时,它作为"近代"科学有哪些新的特征

释,是把humanism解释成anthropocentrism,但它字面上并没有"中心"的意思。最准确的似应译 成"人的主义",但汉语不太顺。王若水先生仿照唯物主义(materialism)的译法译成"唯人主义",是 很不错的译法,但可惜没有流传开来。本文有时从俗译成人道主义,但更多的采用"唯人主义"的译 法。 这样,humanism一词就有三种意思:复兴古典学术和强调人的全面教养的人文主义;作为仁慈博爱 伦理的人道主义;作为以人为价值中心价值原点最高价值的唯人主义(人道主义)。 值得注意的是唯人主义与欧洲人文理想的关系:唯人主义符合从而实现了欧洲自由人的理想吗?这 是一个极富有挑战的问题。在当代中国特定的语境中,"人"的问题就如同"科学"的问题一样,面临着 一个尴尬的局面。作为一个正在渴望现代化的弱势民族,中国人渴望弘扬唯"人"的精神和唯"科学"的 精神,因为"唯人主义"和"唯科学主义"恰恰就是"现代性"的基本组成部分。我们还清楚的记得80年代 唯人主义和唯科学主义是如何作为当时思想启蒙运动的主旋律,而且这场启蒙运动到了今天依然在 许多方面保有它的意义。但是,我们对唯人主义和科学主义的检讨,与启蒙精神本身拥有相同的思 想来源从而享有同样的正当性,那是因为在这一切的背后是自由的精神。用海德格尔的话说,启蒙 是开启一个明亮的场地,是去蔽,但任何去蔽都同时带来新的遮蔽,对启蒙的批判就是去掉这新的 遮蔽,同样是去蔽。 人是一种自由的存在者,意思是说它"让"一切存在者成其所是。当然,首先,人们把这种自由理解 成"让"人这种存在者成其所是,即人是人自身的创造者。它强调人的本质是由人自己塑造、培育和发 展的,强调这种自我塑造的无限可能性。从这个意义上讲,"自由"的理念引导了近代唯人主义的人文 传统,因为这个传统抓住了"人的自我创造"这个主题。但是,人的自我塑造、人的本质化即获得其规 定性的过程,本身也是人对自由的背离的过程:人的本质化是对人的无本质即无固定的规定性的背 离。人的本质化,必损害人与世界之间的自由的关系,因为这种自由的关系只有在人持守他的无本 质时才有可能。 人与世界的关系根本上是一种自由的关系。自由的人既不是世界的创造者,也不是世界的利用者和 消费者,而是一个听之任之的"看护者"和欣赏者,所以也有人把这种自由的关系说成是审美的关系。 但是,近代唯人主义在将人本质化的过程中破坏了人与世界之间这种自由的关系。唯人主义首先把 世界置于一个以人为原点的坐标系之中,把一切存在者都置于以人为阿基米德点的价值天平中,从 而最终把世界变成利用和消费的对象。世界的对象化的结果是人同时被对象化即本质化,人与世界 的关系成了一种既定的、给定的、固定的关系。 唯人主义把人置于某种中心的位置,按照人的要求来安排世界,表面上看是最大程度的实现了人的 自由。但事实上,人与世界之自由关系的损害最终必然反过来损害人对自身的自由发展,因为自我 创造的过程总是受制于人与世界的关系。消费和利用的关系一旦成型也就是本质化,无论以理性的 名义还是以科学技术的名义来规定这种本质,人都会沦落为一个被动的角色,他只须按照所谓理性 或科学的方式去反应。他在近代极度"自由地"展开的世界几乎遮蔽了所有其余的可能性。这是当代思 想家纷纷质疑"现代性"的根本原因:唯人主义可能从根本上损害了自由。 四、近代西方的科学概念:笛卡尔形象与培根形象 我们在第二节指出广义的科学指的是希腊文明传给欧洲的一份精神遗产,即把理性和知识作为人的 基本存在方式,也是习得理想人性的基本方式。这种意义上的科学是服务于自由理想的。但是,我 们今天使用"科学"一词更多指的是近代科学所造就的科学概念。所以我们还要搞清楚,近代科学在何 种意义上继续保持其为"科学",同时,它作为"近代"科学有哪些新的特征

近代科学有两种形象:笛卡尔形象和培根形象。它们分别代表了古典的理性传统和新兴的功利传统,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和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分别是这两种传统的宣言。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这两种科学的形象是恰当的。近代科学是希腊科学传统的直接继承者,这种继承性体现在近代科学的理性形式和自由精神上。笛卡尔的"我思"突现的是那种理性奠基的精神,而作为近代科学之肇始的自然数学化运动应该正确的看成是理性奠基运动,即把作为自然科学之对象的自然界彻底理性化的运动。与16、17世纪自然的数学化同时的其他重要的理性化工作还有:培根归纳法和笛卡尔演绎法等方法论问题的提出以及被科学家群体的消化,从此科学以其方法论而区别于其他知识形式;科学社团和研究机构的建立和有序化以及研究范围的分门别类,从此专业化、分科化成了科学事业扩张的基本线索。随着自然的数学化、研究的方法论化、科学建制的分科分层化,近代科学完成了其理性化过程,并构成日后科学发展的基本精神气质。著名科学社会学家默顿在其经典之作《科学社会学》(thesociologyofscience)中将之概括为四个:普遍性(universalism)、公有性(communism)、无私利性(disinterestedness)和有条理的怀疑主义(organizedscepticism)。这四条精神气质(ethos)是对希腊所倡导的科学理性精神的一个很好的注解:有条理的怀疑主义是自由的怀疑和批判精神;公有性是自由发表和自由的探索精神;无私利性是不计利害只求真理的精神;普遍性也就是普遍理性精神,把理性的能力和可能性做了最大限度的扩展,发挥到了希腊人远未达到的地步。近代科学不光是希腊理性精神的正宗传人和光大者,作为现代工业社会的奠基者,科学还以其"效用"服务于意欲"控制"的人类权力意志(will topower)。这是近代科学的一个暂新的维度:力量化、控制化、预测化。美国著名科学史家科恩说:“新科学的一个革命性的特点是增加了一个实用的目的,即通过科学改善当时的日常生活。寻求科学真理的一个真正目的必然对人类的物质生活条件起作用。这种信念在16世纪和17世纪一直在发展,以后越来越强烈而广泛地传播,构成了新科学本身及其特点。“弗兰西斯·培根是这一科学形象的代言人,他强烈的主张科学应该增进人类的物质福利否则就是些空洞的论证和言词游戏。他因此批评希腊人的科学大部分只是些"无聊老人对无知青年的谈话,“他们真是具有孩子的特征,敏于噪碟多言,不能有所制作;因为他们的智慧是丰足于文字而贫痞于动作。这样看来,从现行哲学的源头和产地看到的一些迹象是并不好的。“培根倡导经验论归纳法,尽管并未为同时代的科学家们所运用。但他在《新大西岛》中设想的科学研究机构所罗门宫,成了后来英国皇家学会的建设兰图意欲对自然有所图谋的培根纲领之重视外在经验是顺理成章的,但这里的经验也应该是完全新型的经验,它是对自然有所行动之后看看自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不是被动的观看。在这一点上,培根本人提出的比较被动和静止观照的经验论并不能真正实现他的纲领。近代科学延着他的思路发展出来的经验论是操作主义的实验经验论。可严格控制可重复操作的实验,是近代科学理论得以发展的外部制约条件和启发性因素。笛卡尔形象和培根形象有时也被概括成数学传统和实验传统。不同的历史时期,科学发展的主流可以侧重不同的传统。但是总的看来,近代科学的形象是由这两种科学形象合成而来的。经验加理性、实验加数学,通常就被认为是近代科学的两大要素。值得注意的是,这两种科学形象之间并非没有矛盾和冲突,相反,也许正是它们之间的对立构成了近代科学发展的一种基本的张力。它们相互制约,维持微妙的平衡。但是希腊的基因总在顽强的发挥作用。我们确实可以隐约从近代科学史中看出一条理性论的主线,这些主线上的科学巨匠们总是更多的偏爱数学理性的内在力量。他们中杰出的一位,爱因斯坦,虽然也同时强调了这两大要素,称它们是“内在的完备“和"外部的证实”,但在他的内心,科学的基础是

近代科学有两种形象:笛卡尔形象和培根形象。它们分别代表了古典的理性传统和新兴的功利传 统,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和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分别是这两种传统的宣言。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 这两种科学的形象是恰当的。 近代科学是希腊科学传统的直接继承者,这种继承性体现在近代科学的理性形式和自由精神上。笛 卡尔的"我思"突现的是那种理性奠基的精神,而作为近代科学之肇始的自然数学化运动应该正确的看 成是理性奠基运动,即把作为自然科学之对象的自然界彻底理性化的运动。与16、17世纪自然的数 学化同时的其他重要的理性化工作还有:培根归纳法和笛卡尔演绎法等方法论问题的提出以及被科 学家群体的消化,从此科学以其方法论而区别于其他知识形式;科学社团和研究机构的建立和有序 化以及研究范围的分门别类,从此专业化、分科化成了科学事业扩张的基本线索。 随着自然的数学化、研究的方法论化、科学建制的分科分层化,近代科学完成了其理性化过程,并 构成日后科学发展的基本精神气质。著名科学社会学家默顿在其经典之作《科学社会学》(the sociology of science)中将之概括为四个:普遍性(universalism)、公有性(communism)、无私 利性(disinterestedness)和有条理的怀疑主义(organized scepticism)。这四条精神气质 (ethos)是对希腊所倡导的科学理性精神的一个很好的注解:有条理的怀疑主义是自由的怀疑和批 判精神;公有性是自由发表和自由的探索精神;无私利性是不计利害只求真理的精神;普遍性也就 是普遍理性精神,把理性的能力和可能性做了最大限度的扩展,发挥到了希腊人远未达到的地步。 近代科学不光是希腊理性精神的正宗传人和光大者,作为现代工业社会的奠基者,科学还以其"效 用"服务于意欲"控制"的人类权力意志(will to power)。这是近代科学的一个暂新的维度:力量化、 控制化、预测化。美国著名科学史家科恩说:"新科学的一个革命性的特点是增加了一个实用的目 的,即通过科学改善当时的日常生活。寻求科学真理的一个真正目的必然对人类的物质生活条件起 作用。这种信念在16世纪和17世纪一直在发展,以后越来越强烈而广泛地传播,构成了新科学本身 及其特点。"弗兰西斯·培根是这一科学形象的代言人,他强烈的主张科学应该增进人类的物质福利, 否则就是些空洞的论证和言词游戏。他因此批评希腊人的科学大部分只是些"无聊老人对无知青年的 谈话","他们真是具有孩子的特征,敏于喋喋多言,不能有所制作;因为他们的智慧是丰足于文字而 贫瘠于动作。这样看来,从现行哲学的源头和产地看到的一些迹象是并不好的。"培根倡导经验论、 归纳法,尽管并未为同时代的科学家们所运用。但他在《新大西岛》中设想的科学研究机构所罗门 宫,成了后来英国皇家学会的建设兰图。 意欲对自然有所图谋的培根纲领之重视外在经验是顺理成章的,但这里的经验也应该是完全新型的 经验,它是对自然有所行动之后看看自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不是被动的观看。在这一点上,培 根本人提出的比较被动和静止观照的经验论并不能真正实现他的纲领。近代科学延着他的思路发展 出来的经验论是操作主义的实验经验论。可严格控制可重复操作的实验,是近代科学理论得以发展 的外部制约条件和启发性因素。 笛卡尔形象和培根形象有时也被概括成数学传统和实验传统。不同的历史时期,科学发展的主流可 以侧重不同的传统。但是总的看来,近代科学的形象是由这两种科学形象合成而来的。经验加理 性、实验加数学,通常就被认为是近代科学的两大要素。值得注意的是,这两种科学形象之间并非 没有矛盾和冲突,相反,也许正是它们之间的对立构成了近代科学发展的一种基本的张力。它们相 互制约,维持微妙的平衡。 但是希腊的基因总在顽强的发挥作用。我们确实可以隐约从近代科学史中看出一条理性论的主线, 这些主线上的科学巨匠们总是更多的偏爱数学理性的内在力量。他们中杰出的一位,爱因斯坦,虽 然也同时强调了这两大要素,称它们是"内在的完备"和"外部的证实",但在他的内心,科学的基础是

理性而不是经验数据,科学本质上是"人类理智的自由发明"。据说当爱丁顿的日全食考察队证实了他的广义相对论的预言时,他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这个理论是正确的,当一位学生问他假如他的预言没有得到证实该怎么办,他回答说:“那么我只好向亲爱的上帝道款了一一那个理论还是正确的。这个故事显示了笛卡尔科学理想的顽固性。如果说"外部的证实"应该屈从于"内在的完备”,那么在一颗古典的科学心灵看来,科学真理本质也应该是超越功利的。但是这样的古典理想并不总是能够得到实现,特别在今天,由于越来越深地卷入工业和军事政治,科学家们不得不屈从于商业秘密和军事秘密的要求,而破坏自由探索和自由发表的公有原则;由于耗资越来越大,他们也不得不越来越取悦于拔款人的功利好恶,而破坏无私利性原则。当代生命科学和生物技术在这方面表现得尤其突出。在笛卡尔形象与培根形象之间非常明显的冲突,往往使人产生如下的疑问:近代科学究竟是怎样协调这两大传统的?它们是如何并行不悸的引导近代科学的发展的?我的看法是,在某种更深的意义上,两大传统事实上合流了。它们共同的受着一种新的理性形式一一我愿称之为"技术理性"一一的支配和控制,而这种新的技术理性与希腊的理性已不可同日而语,尽管前者确实来源于后者,但已经渐行渐远。技术理性来源于人的"权力意志",是对希腊理性的一种无限扩张。服务于"力量”(power)的要求,充诺"无限"(infinite)的可能性,是技术理性的两大要素。希腊的理性服务于"善"的要求,而且只充诺有限的可能性。人因为有理性而趋向善、热爱神,人在这种追求善的过程中领悟到自己的有限性在希腊理性中不包含"控制和统治"的内在要求,恰如其份的理解人与上帝、人与世界的关系,被认为是真正的理性行为,所以,“理解"(comprehension)而非"力量"(power)是希腊理性的要义。值得指出的是,许多近代科学的创建者们并没有一开始就接受培根的"力量"纲领,相反还是坚持古老的理想,即把科学的主要目的看成是理解人类的处境,特别是为理解人与上帝的关系服务。例如牛顿,他多次表白,他从事科学研究的目的在于教人相信上帝的存在。由于服务于力量的控制和运用,近代科学必然要求预测的有效性,并把它作为一个根本的边界条件。培根本人也曾说过:“欲征服自然,必先服从自然"服从自然现在被认为是服从自然的规律,而自然的规律不是别的,也就是自然界的可预测性。对自然可预测性的要求最终是通过自然的数学化来实现的。希腊的演绎科学一一数学是可预测性的典范,有着勿庸置疑的可靠性,但那时数学被认为是通往善的一个必经阶梯。自然的数学化以及近代数学本身的迅速发展,事实上均来源于对有效预测的要求。这种要求使得近代科学创造了一个纯粹"量"的世界,发展出了一套计算"的方法论。因此,尽管近代科学和希腊科学都使用数学,但数学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具相同的意义了。近代数学已经受雇于预测和控制的要求,服务于力量“的意志。不仅如此,近代以数学化为核心的科学理性还因其对"无限"性的允诺,而区别于希腊科学。希腊数学基本上限定在有限性的范围之内,对无限"敬而远之"。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并未给出一个均匀平直无限的三维欧氏空间:这个空间恰恰是19世纪才被最后规定出来的。近代的无限性首先发端于哥白尼革命,起始于一个谨小慎微的天文学改革,结果却导致了"从封闭世界到无限宇宙"的革命性变革。与宇宙论的无限化相伴随的是无限数学的出现。牛顿微积分的发明是一个极具象征性的事件,它是无限数学第一次服务于近代科学,并帮助安排了一个无限的宇宙模型。近代无限理性最终表现在对理性之无限“力量的肯定。技术理性使人们相信,科学技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因为科学技术具有无限发展的可能性:如果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那是科技还不够发达;如果出现了不良的结局和负面的影响,那消除这种结局和影响也还是得靠科技的进一步发展。科学发展的无限能力的信念首先表现为科学家的"无禁区“的自由探素。由于近代科学事实上的深刻的"功利

理性而不是经验数据,科学本质上是"人类理智的自由发明"。据说当爱丁顿的日全食考察队证实了他 的广义相对论的预言时,他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这个理论是正确的",当一位学生问他假如他的预 言没有得到证实该怎么办,他回答说:"那么我只好向亲爱的上帝道歉了――那个理论还是正确的。" 这个故事显示了笛卡尔科学理想的顽固性。如果说"外部的证实"应该屈从于"内在的完备",那么在一 颗古典的科学心灵看来,科学真理本质也应该是超越功利的。但是这样的古典理想并不总是能够得 到实现,特别在今天,由于越来越深地卷入工业和军事政治,科学家们不得不屈从于商业秘密和军 事秘密的要求,而破坏自由探索和自由发表的公有原则;由于耗资越来越大,他们也不得不越来越 取悦于拨款人的功利好恶,而破坏无私利性原则。当代生命科学和生物技术在这方面表现得尤其突 出。 在笛卡尔形象与培根形象之间非常明显的冲突,往往使人产生如下的疑问:近代科学究竟是怎样协 调这两大传统的?它们是如何并行不悖的引导近代科学的发展的?我的看法是,在某种更深的意义 上,两大传统事实上合流了。它们共同的受着一种新的理性形式――我愿称之为"技术理性"――的支 配和控制,而这种新的技术理性与希腊的理性已不可同日而语,尽管前者确实来源于后者,但已经 渐行渐远。 技术理性来源于人的"权力意志",是对希腊理性的一种无限扩张。服务于"力量"(power)的要求, 允诺"无限"(infinite)的可能性,是技术理性的两大要素。希腊的理性服务于"善"的要求,而且只允诺 有限的可能性。人因为有理性而趋向善、热爱神,人在这种追求善的过程中领悟到自己的有限性。 在希腊理性中不包含"控制"和"统治"的内在要求,恰如其份的理解人与上帝、人与世界的关系,被认 为是真正的理性行为,所以,"理解"(comprehension)而非"力量"(power)是希腊理性的要义。值得指 出的是,许多近代科学的创建者们并没有一开始就接受培根的"力量"纲领,相反还是坚持古老的理 想,即把科学的主要目的看成是理解人类的处境,特别是为理解人与上帝的关系服务。例如牛顿, 他多次表白,他从事科学研究的目的在于教人相信上帝的存在。 由于服务于力量的控制和运用,近代科学必然要求预测的有效性,并把它作为一个根本的边界条 件。培根本人也曾说过:"欲征服自然,必先服从自然"服从自然现在被认为是服从自然的规律,而自 然的规律不是别的,也就是自然界的可预测性。 对自然可预测性的要求最终是通过自然的数学化来实现的。希腊的演绎科学――数学是可预测性的 典范,有着勿庸置疑的可靠性,但那时数学被认为是通往善的一个必经阶梯。自然的数学化以及近 代数学本身的迅速发展,事实上均来源于对有效预测的要求。这种要求使得近代科学创造了一个纯 粹"量"的世界,发展出了一套"计算"的方法论。因此,尽管近代科学和希腊科学都使用数学,但数学 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具相同的意义了。近代数学已经受雇于预测和控制的要求,服务于"力量"的意志。 不仅如此,近代以数学化为核心的科学理性还因其对"无限"性的允诺,而区别于希腊科学。希腊数学 基本上限定在有限性的范围之内,对无限"敬而远之"。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并未给出一个均匀平 直无限的三维欧氏空间:这个空间恰恰是19世纪才被最后规定出来的。近代的无限性首先发端于哥 白尼革命,起始于一个谨小慎微的天文学改革,结果却导致了"从封闭世界到无限宇宙"的革命性变 革。与宇宙论的无限化相伴随的是无限数学的出现。牛顿微积分的发明是一个极具象征性的事件, 它是无限数学第一次服务于近代科学,并帮助安排了一个无限的宇宙模型。 近代无限理性最终表现在对理性之无限"力量"的肯定。技术理性使人们相信,科学技术可以解决一切 问题,因为科学技术具有无限发展的可能性:如果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那是科技还不够发达;如 果出现了不良的结局和负面的影响,那消除这种结局和影响也还是得靠科技的进一步发展。科学发 展的无限能力的信念首先表现为科学家的"无禁区"的自由探索。由于近代科学事实上的深刻的"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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