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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资源(阅读文本)第十二章 巴金——爱情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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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资源(阅读文本)第十二章 巴金——爱情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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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力7 爱情的三部曲

《爱情的三部曲》总序 我在一九三一年夏天开始写《雾》,到一九三三年十二月 才把《电》写完。写了《电》,我的《爱情的三部曲》算是完成了。 关于这三本小书似乎有不少的读者说过话,我也见过一 些杂志和报纸上的批评,我自已却始终沉默。现在我已经把 别人说过的话完全忘记了。但是那些被咽在肚里的自己的话 却成了火种,在我的心里燃烧起来。我不能够再沉默。所以 我借着《雾》的改订本第一次问世的机会,把我的灵魂的一隅 为读者打开。 “在你的作品里你自已满意的是哪几本?”我常常遇到这 样的问题。朋友们当面对我这样地说过,一些不相识的读者 也写了信来问,最近还有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要我拣几部自己 满意的作品送给她。 对这样的问话我的答复总是简单的一句:“我没有写过一 部自已满意的作品。”这是真话。所以对于那个朋友我连一本 书也没有送去,因为我对自己的作品从来就不曾满意过。 我不曾写过一本叫自己满意的小说。但在我的二十几部 文学作品里面却也有我个人喜欢的东西,例如《爱情的三部

曲》①。我从来不曾把我这个“灵魂的一隅”打开给我的读者们 看过,因为我觉得这完全是个人的事情。 我为什么喜欢这三本小书呢?这大概是由于个人的偏 爱。我不是一个批评家,并且我是撇开了艺术来读自己的作 品的。 我常常被人误解,有些朋友甚至武断地说,我的作品里面 常常有我自己,他们替我的作品作过考证。也有人相信他们 的话,因为他们自以为很了解我。事实上我的写作的苦心却 是他们所想象不到的。我就这样地被人误解了这些年,一直 到现在我才有机会叫出一声“冤枉”。我可以公平地说:我从没 有把自己写进我的作品里面,虽然我的作品中也浸透了我自 己的血和泪,爱和恨,悲哀和欢乐。固然我偶尔也把个人的经 历加进我的小说里,但这也只是为着使小说更近于真实。而且 就是在这些地方,我也注意到全书的统一性和性格描写的一 致。譬如在《雾》和《雨》里都提到陈真写过一本解释他的社会 思想的书。这是一本对都会的人讲话的书,在这本书里面乡 村问题完全没有谈到。我自己从前也写过这样的书。也许会 有神经过敏的人根据这个事实断定陈真就是我自己。然而尚 使他们读了陈真被汽车辗死的一段描写以后,·他们不知道又 会有什么样的意见,也许他们会以为现在活着写文章的只是 我的鬼魂罢。 ①这只是1934一1936年间作者自己的看法。现在我喜欢的三部作品是 《家》(1931),《憩园>(1944)和《寒夜》(1946)。(1981年注)

或者我做着陈真做过的事,或者陈真做了我做过的事,这 都是不关重要的。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格,我也是的。我的小 说里的每个主人公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他或她发育,成长, 活动,死亡,都构成了他或她的独立的存在。因为他或她是一 个人,一个活的人,而不是影子。倘使我把自己当作小说的主 人公来描写,那么我的主人公就会只是我的一个影子,杜大心 是一个影子(我和他都写过《生之杆悔》)①,高觉慧是一个影 子(我和他都演过《宝岛》里面的黑狗,都在成都外国语专门学 校读过书),陈真也是一个影子,还有许许多多.结果,我的 小说就成了完全虚伪的东西。这个我不能承认。 还有些人说我常常把朋友当做“模特儿”写小说,这种说 法多少有点根据。我为了这个也受到少数朋友的责难。最近 有一个朋友还说,我写《雷》,不该把主人公写得那么夸张,因 此增长了那个被描写的朋友的骄傲。我为了这件事曾经争论 过半个钟头,我的理由充足,因为《雷》里面的德并不就是那个 朋友,我写这篇小说时不过借用了那个朋友的一件小小的事 情。如果别的朋友以为《雷》就是那个人的化身,这个责任也 不应该由我来负。我自己当然比别人知道得更清楚。 然而我在别的一些小说里也的确写过一两个朋友,不过 我的本意是这样:与其说我拿朋友做“模特儿”写小说,不如说 我为某一两个朋友写过小说。这是有差别的。譬如说《天鹅 ①我出版过一本叫做《生之杆悔》的散文集(1936年商务版)

之歌》①,朋友们知道我是拿某一个上了年纪的友人做“模特 儿”写的;但我的本意却不是如此简单。我爱护那个朋友,我不 愿意他辜负大家对他的期望,走个人的路。所以我写了小说 劝告他。我给他指出了一条路,可是他仍然走了和小说里所 写的完全相反的一条路。我写了小说。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当一个人被爱情迷住了眼睛的时候,连世界的毁灭、人类的灭 亡也不会得到他的注意了。那个朋友对我过去的生活有过影 响。他答应以毕生的精力写一部《人生哲学》做我们的生活的 指针。我等待着。我已经等待了七年。现在他带了太太到一 个遥远的省份做官去了。《天鹅之歌》恐怕永远不会响了。但 我的小说也不是白白写了的。因为这不是一个独特的现象, 它也有它的社会的意义。关于《父与子》,关于《堕落的路》. 我的解释也是同样的。我写《堕落的路》时,很希望那个被称 为“堕落者”的表弟走一条新的路,然而他却一天比一天地更 往下沉落了。我的劝告对他没有一点用处。 现在再把话说回到《受情的三部曲》上面来。我的确喜欢 这三本小书。这三本小书,我可以说是为自己写的,写给自已 读的。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在今天我读着《雨》和《电》,我 的心还会颤动。它们使我哭,也使我笑。它们给过我勇气,也 给过我安慰。我这里不提到《雾》,因为《雾》的初印本我不喜 欢,里面有些文字,我自己看到总觉得不大舒服。所以这次改 ①原名《白鸟之欧》,我从前根据日本人的翻译把天鹅译成白鸟。这篇小 说是在1931年冬天写成的,后来收在《电椅集》和《巴金短篇小说第一集》(1936 年开明版)内。 6

作时,就把它们删除了。 《电》是应该特别提出来说的。这里面有儿段,我每次读 到,总要流出感动的眼泪,例如 佩珠看见敏许久不说话,又知道他们快要跟他分手丁,就唤住 敏,温和地说:“敏,你不该瞒我们,我知道你已经下了决心.”她 知道敏的心就仿佛看见了它一般。而且敏今天晚上的举动非没有 逃过她的眼睛。 敏不说话,却只顾埋着头走,好象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仁民 接着也唤他一声,他仍旧不回答。 他们很快地走到了两条巷子的交叉处,敏应该往西去了。在 这里也很静,除了他们三个,便没有别的行人。 佩珠站住了。她向四周一看,低声说:“敏,你就这样跟我们分 别吗?”她伸出手给他。 敏热烈地一把握住她的手,感激似地说:“你们原谅我。.我 真不愿意离开你们。”他的眼泪滴到佩珠的手腕上。 “为什么要说原谅?就说祝福罢!.你看,我很了解你。不 过你也要多想想啊。我们大家都关心你。”佩珠微笑地、亲切地说 着,她慢慢地把手腕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去。 我读到这里我的眼泪落在书上了。但是我又继续读下去。 敏又和仁民握了手,一面说:“谢谢你们,我们明天还可以见 面。”他决然地掷丁仁民的手往西边的卷子里去了。 佩珠还立在路口,痴痴地望耆他的逐渐消失在阴暗里的黑影。 她心里痛苦地叫着:“他哭了

事实上我也哭了。 仁民看见她这样站着,便走近她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 腰,亲密地低声在她的耳边唤道:“佩珠,我们走罢,” 她不答话,却默默地同他走着,身子紧紧地偎着他。过了好一 会她才叹息地说:“敏快要离开我们了。” 仁民一手搂着佩珠,一手拿着电简照亮路,慢慢地往前面走。 他把头俯在她的肩上,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佩珠,不要难过,我 不会离开你。” 佩珠默默地走着,过了半响,忽然自语似地说:“许多年轻人到 我们里面来,但是很快地就交出生命走了。敏说过他不是一个吝 啬的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痛。 我不能够再往下读了。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睛。我的心颤 抖得很厉害。一种异样的感觉震撼着我的心:是悲痛,是快 乐,是感激,还是兴奋,总之,我说不出。 在《电》里面这样的地方是很多的,这些在一般的读者看 来也许很平常,但是对于我却有很大的吸引力,并且还是鼓舞 的泉源。我想只有那些深知道现实生活而且深入到那里面去 过的人才可以明白它们的意义。 我说这三本小书是为我自已写的,这不是夸张的话。我 会把它们长久地放在案头,我会反复地翻读它们。因为在这 里面我可以找到不少的朋友。我可以说在《爱情的三部曲》里 面活动的人物全是我的朋友。我读它们,就象同许多朋友在 一起生活。但是我说朋友,并不是指过去和现在在我周围活 动的那些人。固然在这三本书里面我曾经留下一些朋友的纪 8

念。然而我仍旧要说我写小说并不是完全给朋友们写照。我 固然想把几个敬爱的朋友写下来使他们永远活在我的面前, 可是我写这三本小说时却另外有我的预定的计划:我要主要· 地描写出几个典型,而且使这些典型普遍化,我就不得不创造 一些事实。但这并不是说,我从脑子里凭空想出了一些东西。 我不过把别人做过的事加在我的朋友们的身上。这也不是说 我把他们所已经做过的事如实地写了出来。我不过写:有他 们这种性格的人在某一种环境里可能做出来的事情。所以在 我的小说中出现的已经不是我的现实生活里的朋友们了。他 们是独立的存在。他们成了我的新朋友。他们在我的眼前活 动,受苦,哭,笑以至于死亡。我和他们分享这一切的感情。 我悲哭他们的死亡。 陈真仰卧在地上,一身都是血。他已经不能够发声,除了那低 微的喉鸣。颈项以下就不是他平日的完整的身体。只有他的头还 没有改变。黄瘦的脸上涂了一些血迹,眼睛微微闭着,上面失掉了 那副宽边眼镜。 亚丹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半静开眼睛。他全身染了血。但是哦 唇上留着微笑,好象他还睡在他的蜜蜂和他的小学生的中间。 一些人围着尸首看。她们也挤进去。无疑地这是敏的脸,虽 然是被血染污了,但是脸部的轮廓却能够被她们认出来。身上全 是血。一只脚离开了大腿,飞到汽车旁边。 “敏,这就是你的轮值罢,”慧想说这句话,话没有说出口,她又 9

流出眼泪了。她的心从没有象现在这样厉害地痛过。她仿佛看见 那张血脸把口张开,说出话来:“你会常常记着我吗?” 这全是很简单,很平凡的描写。和这类似的地方还有不 少。这种写法不会使读者感动也未可知。但是我写到这些地 方的时候,我自己的确流过眼泪。我这样地杀死我的朋友,我 的痛苦是很大的,而且因为他们构成了单独的存在,和我的现 实生活里面的朋友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那么他们以后就不会 复活起来,我就永久地失掉他们了。我的损失的确是很大的。 没有一个读者能够想象到我写这三本小书时所经历的感 情的波动。没有一个读者能够想象到我下笔时的内心的激 斗。更没有一个人能够了解我是怎样深切地爱着这些小说里 面的人物。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我自己。 现在我可以把我创作《爱情的三部曲》的经过简单地谈一 谈。 《雾》的写作完全是偶然的。那是一九三一年夏天的事 情。从这一年起我才开始“正式地”写起小说来,以前我只是 在读书、翻译或旅行的余暇写点类似小说的东西。只有这一 九三一年的光阴才是完全花在写作上面的。 那时我住在闸北宝山路宝光里,地方还宽敞,常有朋友来 住。一个从日本回来的朋友也常来找我。有时我和那个朋友 同睡在一张大床上,谈着日本的种种事情,也谈到他过去的恋 爱的经验。有一次他到别处去玩了两三天,回来以后人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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